而尉迟晔所发现的那人,正是乔装打扮之后的阮寂从。
……
而文墨轩。
宣绫靖心神不在的随意瞧着画卷,又挑着画纸,迟迟没有决定买何种。
衾香沉默地候在身后,一语不发。
正在衾香刚要出声问上一句时,她们身前不远处,忽的传来一声疑惑而柔柔的嗓音,“郡主?”
宣绫靖循声瞧去,不由回了回神,那出声唤她之人刚好从楼上下来,手中正拿着一把玉骨的折扇,十分小巧的把玩之物。
而那人因着宣绫靖到抬头,辨认清楚后,立时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物件塞入了袖口内。
宣绫靖不着痕迹地将她这番举动收入眼底,而后,才笑了笑,故作不见地回了句,“杨姑娘。”
这出声唤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杨国公府的嫡女,如今盛都谣传里的中心人物,杨菁阙。
而且,杨菁阙此刻身旁并无随行的侍女,显然是孤身一人来此。
不过,瞧着杨菁阙这番柔美轻松的神色,眉眼处带着丝丝风情,丝毫没有被谣传所困扰。
“郡主。”杨菁阙走近,刚要屈身施礼,便被宣绫靖出手拦住,道,“杨姑娘无需多礼。”
杨菁阙柔和笑笑,明白宣绫靖的意思,便只颔了颔首,算作施礼。
“郡主怎么在此处?”施完礼,杨菁阙才开口道。
宣绫靖随手抖了抖手中正拿着的宣纸,笑道,“挑些作画用的宣纸,府里的都是些小尺寸的书信用纸,不大适合。”
杨菁阙立时眉眼一展,风情无限,更显几分亲近,笑声道,“菁阙对作画也算有些研究,郡主可有挑好宣纸?若没有中意的,菁阙倒是可以推荐一种。”
宣绫靖也不推辞,应道“那倒要麻烦杨姑娘了。”
见宣绫靖应承,杨菁阙便盈盈走到摆放各类画纸的案前,埋首一边瞧着,一边问道,“郡主你是要作何种画作?写意还是工笔?”
宣绫靖随着她的脚步走近,应道,“算是工笔吧。”虽然她不是画画,但阵法图重在细节处,自然不能是写意。
杨菁阙点头思了思,便拿起了一种宣纸,建议道,“这种纸作画不错,渗墨速度适宜,对墨的浓淡程度的掌握要求较松,郡主画时也就不必细究墨的浓淡程度了。”
宣绫靖倒是没有那么多挑剔,接过瞧了瞧,便点了点头,转头吩咐衾香道,“那便要这种,衾香,你去与店家说说,装上一些。”
衾香应声去柜台处与店家交涉。
等到衾香装好宣纸回来,她们一同走向文墨轩门外,杨菁阙突然问道,“对了,郡主可收到家父的生辰请柬了?本该亲自送到郡主手上的,只是前几日派送请柬时,正逢郡主在外祈福,便只能交托给郡王府的管家代为转交。”
“已经收到了。”宣绫靖回道。
“那便好。”
此刻她们已经走到了文墨轩门外,杨菁阙正与宣绫靖笑说着些什么,宣绫靖也一声声随口应着,视线却不着痕迹地时不时转向九伶花奉阁那处。
第七十九章文越,九曜手令
九伶花奉阁内。
因着厅下那人的举动,尉迟晔不由也时不时注意向了二楼那一排房屋。
借着纱帘的视线阻挡,他也偶尔短暂地瞧一眼那厅下之人。
而后,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先前一楼大厅内,那短暂的茶杯碰撞事件。
他记得,那人是在他之后才来,可他进来后,却已经有目标一般地时不时看向那处,像是早已探过前路。
若真如此,那只能证明,先前那撞他的人,很有可能也是监视之人,而这番中途换人盯梢,明显是为了降低被监视之人的防备。
这种监视方法太费人力,但却能更有效率。而他们这番手段,更加能证明他们所盯梢的人,极其重要。
会是谁呢?尉迟晔不由好奇地想了想。
而在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划向那一排房屋处时,正好看到伶颜戴着薄薄的面纱,姿容优雅地从后间走出,向着那一排房屋走去。
尉迟晔下意识地转头瞧了一眼大厅内的阮寂从,却见阮寂从正装作无意地抬头瞧了一眼,而后又收回了视线。
尉迟晔却知,先前小二所说的伶颜姑娘答应要见的贵客,极有可能正是被阮寂从以这番手段监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