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鸢这才听到暂时二字,迟疑地顿了顿,仍是不放心地道,“小姐,您怎么能肯定是暂时呢,万一太后要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昏睡的原因硬安在您身上怎么办?”
宣绫靖水眸涟漪起伏闪烁,却并不着急地眨了眨,素鸢的担忧虽有可能,但她却并不作此担心。
因为,就在清合殿二位太医以及况晋函都诊断那昏睡不醒与落水无关但却又寻不到病因时,她偶尔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件事来。
那时,正是夺嫡之争蠢蠢欲动之时,可外界却传出了北弥余孽的踪迹,慕亦弦正要不管不顾前往搜寻之际,太后为了将慕亦弦强行留在盛都震慑连安王和静穆王,对她也用了如此手段。
她当时,也是莫名昏迷了整整十日,却又在十日后不药而愈醒了过来,而那时,慕亦弦竟真的守在她身边整整十日,也正是那一次,后来夺嫡之争中,连安王才会抓了她企图要挟慕亦弦。
而方长玥以及李世旋的情状与她当初可谓一模一样。
虽然这一世莫名昏迷的人不是她而是方长玥以及李世旋,但说到意图,有一层却是一样的。
利用茴香的挑拨不成,便用软禁她之事,试探慕亦弦对她是否有所不同。
而刚刚,慕亦弦擅闯之事,恐怕……太后的试探意图达到了,甚至很快,也会传到连安王以及静穆王耳中,宫中虽是太后的掌权之地,可却也遍布眼线,不会让太后轻易一手遮天。
甚至她觉得,为了她能助他破那千年古阵,说不定慕亦弦还真会在这件事上插上一手。
宣绫靖忽的无奈笑了笑,虽然这一世,慕亦弦对她只是利用,想要破解那千年古阵,但在太后以及连安王静穆王眼中,恐怕却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了。
只要有能够牵制慕亦弦的契机,他们……绝对是宁可信其有的。
宣绫靖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一晚慕亦弦下意识制住她想要触摸烛心镯的手时的紧张,不由晃了晃神,如果夺嫡之争爆发在他们破阵之前,或许,慕亦弦真的会受制于人吧。
有些好笑自己此刻神思的游离,宣绫靖敛了敛心神,才又看向正满脸忧虑的素鸢,她自然不能告诉素鸢上一世的事情,只能扬了扬手中的阵图,有些狡黠地道,“若真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凭这些,和作场交易了。”
怕素鸢仍是不放心,甚至擅自行动,宣绫靖不由正了正色,慎重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联系尉迟。”
那一日尉迟来访郡王府时隐约的急促交代之色,总让她有些不安,担心会素鸢擅自行动会让尉迟身陷险境,不由严肃提醒道。
她只以为尉迟被慕亦弦暗中盯梢的紧,怕行踪不便,却怎么也没想到,尉迟的咳疾会在这一个月发作的如此严重,人事不知。若是知晓尉迟晔的病情那般严重,她当初绝不会同意尉迟晔代她前往东渊主持布局。
可她不知,尉迟晔更是有意隐瞒。
素鸢神情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宣绫靖这才安了安心,开始研究阵图来。
……
而就在宣绫靖与素鸢提到尉迟晔的这一日,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尉迟晔终于醒了过来。
尉迟晔勉力地睁开眼睛,瞧了瞧周身所处,恰逢静穆王进来,他立时有些忧心地问道,“咳咳,殿下,我病发之事,咳咳,可有瞒住?”
“北晔兄,你放心,是按往年一样,将你安置在府中最偏僻的幽苑,府里很少有人来此,这苑里伺候的人都是本王的亲信。”看他咳的厉害,静穆王赶紧关上了门,隔绝了屋外的寒气,才回道。
“咳咳,那就好,那就好。”尉迟晔虚弱地感慨了几句,才又躺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往年长公主还未到东渊,就算瞒得不甚严密也无妨,可如今长公主身在东渊,如果知道他的病如此严重,定会派人将他送离这是非之地。
他答应过父亲,更答应过先皇,一定会尽力辅佐长公主!
躺下缓了缓,咳声稍缓,他才又道,“如今连安王和杨国公府联姻在即,好在萧国老也回都了,殿下一定要借着萧国老的机会多与众臣往来,尤其是……盛都周围临郡的那几位守城将领。”
静穆王有些感激又担心地看了看尉迟晔,感慨道,“北晔兄,你先好好养病,这些事,本王知晓。”
尉迟晔实在倦得很,见静穆王明白这些,才放心地又闭眸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