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萧太妃以及杨国公一齐算作长辈坐在上首,而堂中,则是盛装的连安王与杨菁阙,满堂宾客围在两侧,满是哄闹笑意。
虽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杨菁阙被劫走,究竟是何人所为,但他此刻面庞之上却只有刻骨的柔情与雀跃欢喜,执着杨菁阙,一步一步进行着婚礼的仪式。
而太后本还暗含诡笑的凤目,在婚礼一步步到达尾声,而她暗暗期待的场景却没有发生之时,随着喜婆地最后一声“礼成,送入洞房!”,视线瞬间暗怒如烧!
狠狠回头瞪了傩娘一眼,傩娘一惊,却也是茫然不解,忙得趁着宾客都起哄送新娘子入洞房的时候,飞速离开了连安王府。
而等她再回来时,神色惴惴不安,忐忑迟疑地告诉了太后,她们所派之人全算被杀,杨菁阙不知所踪时,太后狠狠剜了她一眼,藏在袖中的双拳几乎掐出血来!
再不遮掩地睨了正与宾客饮酒的连安王,哪知连安王正巧回过头来,瞧着太后这满目滔天的怒意,顿时明白太后发怒为何,他邪肆一笑,目中隐现嘲讽笑意,一瞬而逝,而后,取过一个酒杯,倒满,竟是摇摇晃晃踱步到了太后面前,懒懒醉醉道,“太后,臣弟敬您一杯!今天,臣弟高兴,您也陪臣弟一起高兴高兴”
太后哪里不知他暗讽挑衅之意,更何况,萧太妃与杨国公此刻也坐在一旁,她心头在怒,面上也不露分毫,只得温和笑道,“老七,你现在也取了正妃了,总算有人管管你这胡闹的性子了!不过这齐人之福,可不是好享的,老七你呀,可得好好照顾你的王妃呐,莫让她被旁人欺负了去。不然,就算哀家不管,国公怕是也饶不了你”
杨国公呵呵朗笑,也应和说了几句好好待阙儿的话来。
连安王豪爽地一杯饮尽,更显几分醉态,恍恍惚惚地傻笑着嚷道,“那是自然求娶多番才终于修得正果,我哪里还不紧紧护着”
他这话,顿时惹得哄堂大笑,都说这连安王怕是要被王妃给吃定了
连安王府热闹喧天,宾主尽欢,夜色不知不觉便深了。
太后早就不耐,一直按捺着声色,直到尾声,才同了萧太妃,一同回宫。而其他宾客都取笑着该让连安王去见美娇娘了,便也一个个贺着喜告辞离去,杨国公见夜深,便也领了杨府的人离开。
连安王醉态憨笑,声声应下,满目迷离,熏熏晃神。
闻人越一直坐在旁坐,等到挤在连安王跟前的众位宾客都一一走尽,他才与静穆王抱拳告了辞,起身向着身前已经空无一人的连安王而去。
恭贺着说了些客套虚词,连安王也全全应下,临到最后一杯敬酒,饮尽告辞时,闻人越眉眼闪过一抹略深地笑意,只是这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而随着他薄唇微动,便见连安王本是迷离恍惚的双瞳有一瞬,满是清明之色,那一瞬,那双清明的眼瞳中,有怀疑,有警惕,有怒火,有杀气,交错蒸腾,却消散在闻人越那丝毫不为所动的从容不迫中。
那一瞬过后,连安王又俨然一副醉态,嚷着,“多谢大皇子,他日再来做客!来,再喝一杯”
闻人越随和地笑着推拒连安王好似已经醉得只剩喝酒的兴奋,而后唇角噙着那一丝习惯性的笑容,缓缓踏入了府外的无边夜色之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金帛,功败垂成(二)
送尽所有宾客,连安王才一摇一晃地向着新房而去,醉态熏熏地赶走了新房侍礼的喜婆丫鬟后,他才一扫醉态,再无一丝恍惚。
那双如寒如冰的眸子,此刻沉淀着浓烈而危险的幽光,衬着他面庞上邪肆而阴戾的神态,杀气猎猎。
本还盖着盖头静坐在床边的“杨菁阙”明显感到一丝寒意,哆嗦地颤了颤,才掀开头盖,神色担忧地走到连安王身前,柔声道,“殿下,发生了何事?那件事,如何了?”
说着,她峨眉轻蹙地伸手抚了抚连安王紧皱的眉心,连安王烦闷至极,本就无处宣泄,她此刻妆容娇美,眼角眉梢一颦一蹙皆是妩媚风情,双瞳盈盈,如同泛波,嗓音娇柔,更似羽毛挠心。
连安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径直将他带到了怀中,他此刻虽然未醉,但酒却也实实在在喝了不少,“杨菁阙”一被扣入怀中,浓烈的酒气熏来,她满脸顿时娇红似霞,欲滴,秋水般的杏眸也瞬间带了几分迷离之意,直让连安王心火大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