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宣绫靖心头不可抑止地重重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要钻出来,莫名有些心慌。
最早?
宣绫靖终于回想起之前听见祭司那句“我族圣物最早遗失至今正好十七载”那句话时心头拂过的怪异究竟是为何了!
烛心镯本就是两枚,而祭司话中所说的最早,莫不是指,两枚烛心镯的遗失时间并不相同?
不是同时遗失的吗?
心口不可名状地窒息了半息,宣绫靖不知道此刻心头间翻涌着怎样的情绪,她更不知自己是如何开得口,她只能感觉脑海中忽的闪过一道荒诞可笑的猜测,继而,声音中便是带着难以言说的慌乱与迟疑,喃喃开口道,“不知……最迟又是何时遗失?”
竭力压着心头的荒唐与可笑,她才能够堪堪维持声音不至于颤抖。
“三个月之前。”
而那祭司冷厉的一声,瞬间将她所有竭力维持的自制力彻底击碎,心绪一涌,乱作一团。
就算是当初在竹林之中醒来,发觉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她都不曾如此心神大乱过。
可是,祭司这句话,让她脑海之中那一瞬闪过的荒诞,变得更加荒唐而离奇。
三个月之前,正是她重活回来的时候,正是她在那竹林间醒过来,发觉自己变成了阿玦的时候……
这时间,是不是,太凑巧了?
难道,烛心镯是随着她一起重活而来,所以,这一世本该在这村中供奉的烛心镯才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吗?
难道,这一世她所看见的烛心镯,其实正是他们上一世所得的那对烛心镯吗?
这,是不是……太过荒谬?
“真的……没有发现有人擅闯贵族盗走烛心镯吗?”宣绫靖干涩地嗫了嗫唇,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想要确定什么,可若是不问,她心底的慌乱根本无法寻到一个纾解的口。
“没有!”那祭司一想到有人悄无声息盗走了他们的圣物,面色瞬间铁青难看至极。
怎么……可能……
宣绫靖在心底惨淡问出一声,她与阿弦这次才刚闯入此阵,祭司就鸣钟示警,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惊动一丝一毫就悄无声息地盗走了这祖屋之中的圣物?
第一百六十八章手势,审视迟疑
且不说他们脚下每一寸土地都在核心阵法笼罩之下,而核心阵法尽由祭司掌控,只说这祖屋之前的这道虚影之阵,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就算是师兄不知怎么没有惊动虚阵闯入了祖屋之内,可那祖屋之中也传出了示警的风铃声,若想无声无息盗走圣物,恐怕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烛心镯却又确确实实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影,一枚在十七年前,一枚在三个月前。一枚在自幼就带着的阿弦手中,还有一枚,不知所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宣绫靖心绪乱成一团,目光怔忪地盯着祭司,似乎想从那祭司阴沉可怖的脸上寻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玩笑意图,可却始终未果。
而那祭司,阴沉沉烦躁地扫了她一眼,而后,又冷厉阴狠地看向了阵中。
“阵毒已经遍布了阵内,一个时辰,你若不服烛丸,必死无疑!赶紧交出烛心镯!”祭司再次传出一道此阴沉愤怒的催促。
而阵内,慕亦弦却丝毫不为所动,却依稀,能看见他那双纯黑如夜的双瞳,似有金色光芒闪烁其中。
祭司不知他究竟有什么手段后招,可对视着那双小辈的眼睛,竟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威胁,瞬间,他不知做了什么,整个阵内的雾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郁起来,就连他们在外,就隐隐只能依稀看清那道孑然立在阵中,宛若漠视一切身影。
而此刻,宣绫靖本是乱成一团的心绪也被祭司这一声厉吼堪堪唤醒,她这才回想起此刻的处境。
想起她借着搭话,有意无意走到祭司附近的目的,她只能竭力暂且压下心头的所有麻乱,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先解决眼下的危机。
此刻,她正站在祭司对面,也正背对着慕亦弦,也好在她此时此刻是背对着慕亦弦,否则,只怕她这片慌乱,会全全落入了慕亦弦的眼中,甚至,有可能她会更加情不自禁地看向慕亦弦有着与她尸身之上一模一样的纹络的手腕。
压了压纷杂的思绪,竭力地咬了咬唇,她才堪堪从这片慌神之中挣脱而出,她竭力掩了掩面上的失神,才漾起一抹轻浅的笑,故作随意地将双手负到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