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在东渊那场夺权战乱之中,连安王胁迫她于城楼之时,不仅仅只是抓了她,还对她下了极其歹毒、无药可解的毒药,而那时,慕亦弦便是取用的他手镯之中的解毒圣丸,为她解了毒。
阵内有毒,只有烛心镯内藏有的烛丸可解,祭司这是要逼他们拿出烛心镯了!
可此刻,他们所处之地,乃是核心阵法之中,根本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如那祭司所愿拿出了烛心镯,只怕是……
烛心镯他们就绝无可能再带走了!
而不用想也知,慕亦弦绝不会将烛心镯放弃在此处。
就算要取出烛丸为他解毒,也绝不能在这村落之中,绝不能当着祭司的面。
那么,究竟该如何才好?
宣绫靖姣好的峨眉紧紧蹙成一团,视线下意识地转落到祭司头顶之上的那块牌匾。
若能毁去,就好了!
但可想而知,此物,绝不是轻易能毁的。
那么……就只能……全力阻拦了!
宣绫靖心头默默叹息一声,悄无声息地按住心口处情不自禁翻涌而上的急切,让她看着阿弦陷入险境……她真的无法无动于衷。
而阵中,慕亦弦自从听见那一句粗噶阴沉的提醒,就已经感觉到了阵中气息的变幻,更是如同宣绫靖一样,感觉到了那种难以抵抗无孔不入的白雾,而随着白雾的侵入,他隐隐竟能感觉到那种白雾似乎在侵袭他的神志,一分一分妄图击溃他的神志。
慕亦弦面色沉冷如霜,幽沉如夜的视线淡淡落在阵外祭司的身上,他亦是注意到了那祭司时开时合的薄唇,却无法听到阵外的声响。
而就在他冷冷盯着那祭司之时,宣绫靖的身影却突然闯入了他寒厉的视线之中。
慕亦弦沉冽的视线毫无自知地顿了半息,看着她安然无恙,他沉寂的心底说不清道不明地划过了一抹安心。
而这突兀闯入慕亦弦视线的身影,正是因为宣绫靖此际已然从阵法覆盖之下走了出来,甚至正向着那祭司而去。
而因为宣绫靖突兀的接近,那祭司冷厉阴沉的目光陡然瞥向她,满是不耐的怒斥道,“你干什么?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我才容忍你离去,别不识好歹!”
宣绫靖无辜地笑了笑,“祭司勿恼,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心中尚有一事不明,还请祭司不吝赐教。”
“何事?”那祭司不耐烦地道。
宣绫靖仍旧有意无意往前走着,面色却满是疑惑不解地道,“不知……祭司所说的烛丸,究竟是何东西?”
“哼!”那祭司顿时一声冷哼,嗤笑地收回视线又看向慕亦弦,阴沉沉地道,“烛心镯里的东西!想要活命,就留下烛心镯。若不解毒,他,必死无疑!”
宣绫靖知晓祭司这话绝不是威逼恐吓之语,因为此时此刻,慕亦弦的面色确实已经有些青紫,这明显就是毒气入侵的征兆。
而慕亦弦此刻,却全无动静,只淡淡盯着祭司,整个人浑身气势全全敛尽。
虽是毫无动静,可却丝毫不敢让人心生轻视之意,他双眸幽冷,如有无数寒光闪烁其中,气势沉寂,却更让人感觉似乎酝酿着什么惊天的风暴。
只一眼,便能让人明白,他毫无坐以待毙之意。
见此,宣绫靖微微放了放心,才又继续与祭司搭话道,“可我们根本没有贵族所谓的圣物,祭司这般,岂不是有意为难?”
“呵!”祭司又是阴冷嗤笑一声,蔑视至极地道,“满口胡言,倒不如你师兄坦荡,真不是那人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宣绫靖暗暗蹙了蹙眉,疑惑地道,“是我师兄说,我们有烛心镯?”
“不是你们有,是他有!”那祭司阴冷一瞥,满是愤怒,“敢拿普通的铜镯戏弄我,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份上,岂能留你活路!”
而此刻,宣绫靖已然走到了祭司面前,距离祭司堪堪一步之距。
她站定,不再走动,反而更加疑惑不解地道,“可我们真的从未在贵族行过盗窃之举,祭司您可以想想,您说的,烛心镯遗失至今已有十七载,十七年前,我们不过数岁,怎么可能有本事闯进这里,还悄无声息地盗走贵族圣物?”
“不是他,也必是和他有关之人!否则,我怎么会在他身上感应到烛心镯的灵物之气!”祭司双目冠火,骤然阴沉狠戾决意地嘶吼道,“而且我说的是,烛心镯最早,遗失至今是十七载!你们,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