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瞬间心神一紧,顾不得其他,忙得再次取出虎符阴鉴,一滴心血迅速滴入其上,然而,就在那阵法再次出现之时,却还未彻底打开,她便感觉眼前陡然一震,她的阵法竟然丝毫没有作用,可她还来不及惊诧,眼前却又突然一晃,整个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出了阵法。
宣绫靖瞬间黛眉轻蹙,下意识地回头瞧了瞧,此刻,她却能瞧见慕亦弦的身影了。
她忽的一愣,目光往旁的瞧了瞧,却在阵中只看见了慕亦弦一人,并无阿越师兄的身影。
难道,先前那祭司的震惊之色,便是因为阿越师兄已经离阵而去?
而此刻,那祭司又是与方才如出一辙地震惊,目光阴沉深陷,瞳孔微缩,却更呆着浓烈的惊疑,再次开口道,“你,又是……谁的弟子?!”
刚刚那阵法的一瞬出现,他根本来不及看出门路。
“又?”
宣绫靖微不可查地凛了凛眉,难道她莫名其妙的出了阵,竟是因为师父的缘故?
师父和这里,有关系?
上一世,她怎么从未听师父提及过?
阿越师兄已经离开此处,也是因为是师父的弟子的缘故么?
在回想起先前让她心神大惊的纹络,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一张巨大的迷雾紧紧笼罩住了她,甚至正在越收越紧,隐隐地,让她竟是有些难以呼吸?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遗失,最早最迟
宣绫靖定了定纷乱陈杂的思绪,眸光终于沉静无波下来。
她先是不放心地回头瞧了瞧仍被困于阵内的慕亦弦,确认慕亦弦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后,才终于薄唇微动,深晦难明地道,“这里,与我师父有何关系?”
那祭司探究的神色丝毫未变,阴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凝在她的身上,沉默间不知思索着什么,良久,却不答又反是问道,“你与离开的那小子,是否师出同门?”
宣绫靖有些奇怪地凝了一眼那突然改变提问方式的祭司,他这般提问,难不成只要确认她与阿越师兄是否同门,他就能确认她的师父是何人?
可她此刻,却并未回答,反而先是确认地问了问,“他,已经离开了?”
若是阿越师兄还在此处,她反而不知能不能当着师兄的面承认了。
这种针对阿越师兄的防备之心,上一世时,从来不曾在她脑海之中出现过哪怕一丝,可这一世,却让她近乎直觉的心生防备,说不清道不明,可却又实实在在地让她无法挥去。
细细想来,不止是清合渠那初次相见,就连之后的数次见面,她都能依稀从阿越师兄身上感觉到那一股似乎全全针对她而来的寒冽之意,甚至,她有一种恍惚而离奇的错觉,她觉得,阿越师兄对她,怀有杀心……
正是这一抹错觉的杀意,让她的信任再难全然托付……
可更有一种理智,挣扎地告诉她,阿越师兄为了帮她复辟北弥,牺牲了他自己最渴望最挚爱的自由与悠闲,她不该仅仅只因为难以捉摸的直觉,就否定一切……
正是因着这一份挣扎,所以,她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阿越师兄有难,她会去尽力相救,可对于她的身份,她却只能闭口不言。
“不错。”那祭司的回答,也让宣绫靖略略松了一口气。
确认阿越师兄已经离开,宣绫靖才微微抿了抿唇,勾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我与他,确实师出同门,他是我的师兄。”
“难怪。”那祭司应声回了一句,而后便是不耐烦地吼道,“那你也赶紧滚吧,非我族类,不可多留!”
可宣绫靖却并未挪动脚步半寸,她的眸光早已再次落回了仍被困在阵中的慕亦弦身上。
慕亦弦此刻面色淡漠沉寂,并看不出丝毫不妥,可宣绫靖却丝毫无法放下早就已经变成了习惯的担忧。
而她更知道,就算慕亦弦此刻正承受着什么变故,可若非是达到他所能承受的临界,他也不会表露出太多。
他的冷漠,他的孤寂,早就让他习惯性将所有的痛苦藏在风云不动的冷峻神色之下,独自承受。
“阵息有毒,烛丸可解。”那祭司的话仍旧响在耳边。
就算慕亦弦此刻未露任何不妥,宣绫靖也知,那阵内已经不再是毫无危机。
而她更知道祭司这句话究竟是何意,烛心镯内本有空隙,而那空隙之内,各存放着两枚极为珍贵的解毒圣丸,这件事,上一世在那盛放烛心镯的木盒内,曾有一语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