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此刻都能看见阵中的云夕玦与慕亦弦,就站在离他不足五步的距离间。
复杂地盯着正坐在地上,似乎在推演此阵的云夕玦一眼,而后,他的眸光转落到了慕亦弦身上,双眸凌厉,带着如实的杀机。
而因为他仍在阵法之中,阵中的人并不能看见他。
而那祭司,却震惊地盯着闻人越,惊疑地道,“你怎么出来的?”短短不足一个时辰,他竟然在这男子身上三番两次见到了如此怪异的事情。
闻人越被祭司这一声难以置信地声音惊回思绪,这才从慕亦弦身上收回视线,而在他视线收回的一瞬,阵中的慕亦弦却是极其敏锐地,竟是隔着阵法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不知道。”闻人越也有些惊疑地摇了摇头,却有些迟疑的捡起地上散落的铜钱,心中莫名地有了一丝猜测。
而那祭司阴沉地看着他拾起铜钱的举动,深陷的双瞳中瞬间闪过一道惊异的光芒,忽然紧紧锁在云淡风轻拾捡东西的人身上。
“你是……谁的弟子?”那祭司,忽然粗噶低沉地试探道。
闻人越只觉心头那一丝猜测瞬间被击中!
他刚刚卜卦所用的手法便是《山居风水术》,而这地方有那么多与师父莫名重合的东西,本就让他心头止不住的猜疑不定!
这地方,真的和师父有关系!
这地方,又和烛心镯有关系……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闻人越突然陷入了沉思,思绪再也控制不住地回到了在竹林间看见阿靖尸身的那一刻!
他不信,拼了命的去测天机,终于看见那一幕一幕诡异的朦胧画面,却又被天机生生反噬,身受重伤。
不管那些画面究竟是什么,哪怕是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去帮阿靖完成她的愿望!
北弥,他会帮她复辟,东渊,他也会帮她遏制!
闻人越因为陷入沉思并未回答那祭司的问题,可那祭司却也无需闻人越再回答,因为,他刚刚冷沉着脸,细细回忆了一番闻人越摇卦之时的手法,确定和那人的手法一般无二!
难怪,他只一摇卦,便被阵法释放而出。
这阵法,其实却是并无危机,因为这阵法本就是护卫祖屋而存在。它会根据一切来辨别是否是本族中人,辨别是否是祭司,若是祭司,才会放行入内,而若是并非祭司的同族中人,则会如同眼前这人一样,便释放出阵。
可眼前之人,绝非同族之人,那就只剩下一个推测,他所学习的术法,乃是他们族中之法。
离开族中的人,还有这种卜卦手法的,就只剩有那人了。
那祭司阴沉的目光突然有一丝凝顿,随后,竟是不再管闻人越了来,只是冷冷道,“赶紧离开此地!虽然你是他的弟子,但非我族人,不可多留!”
闻人越怪异地看了一眼突然变了态度的祭司,而后顿了顿,才迟疑地道,“我师父……和这里,真的有关系吗?”
“不错!”那祭司冷冷回了一句,便再不看他,目光阴沉地落回了阵中,全全一动不动的宣绫靖以及慕亦弦身上。
而得到那祭司肯定回答之后,闻人越面色隐隐有一丝沉色,最终,却没再问什么,转身径直离了去。
而宣绫靖自从发觉无法从那牌匾之上寻到突破口之后,目光便时不时落到了阵外祭司的身上。
而随后,就发觉那祭司似乎正在和旁人说着什么,嘴唇不时地微微动着,而那祭司目光所落之处,竟就在阵法范围之中,距离她身旁不远处。
而那祭司,起先更是面带惊异之色,让宣绫靖不得不猜测,是不是已经有人离开了此阵。
而不待她思量出什么,本无法听到外界声音的阵内,突然传来一道粗噶阴沉的嗓音,“阵息有毒,烛丸可解。”
而这句话,她与慕亦弦同时听到,慕亦弦不知这句话的含义,宣绫靖却是瞬间明了。
原来,这才是那祭司的目的所在!
就在那祭司话音落下,他们便能明显感觉到阵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迷迷茫茫的白雾忽然变得更加浓郁起来,隐隐的,竟是像从阵外而来时,没有触动阵眼之时那一种极致苍茫近乎失明的感觉。
而这白雾更隐隐有一种诡异地往他们口鼻甚至肌肤之中钻去的动静,就算是屏住呼吸,也毫无阻挡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