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穆王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晦,却又笑了笑,“也好,还是北晔兄计策高明。”
而后,静穆王敛了敛眉梢,才又道,“对了,本王刚刚收到消息,今日傍晚,十五弟身边的桑莫带着一介布衣进了天牢,是去找了罗成,呆了大概一个时辰,好像是做了一幅画。”
“作画?”北晔神色一凝,眸光微深,片刻,却又随意笑开,“殿下无需多想,虽说手握重兵,但并无夺位之心,他一心只想诛杀北弥余孽,目前对殿下来说,没有多大威胁,若是利用得当,或许还能成为殿下的一大助力……听说月宁郡主回府当日,罗成就先后前往平北郡王府和府,看来……这罗成应该很有可能……知道北弥长公主的相貌。”
“你是说,十五弟是在让画师通过罗成的描述,画出北弥长公主的画像?”
北晔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应该是。”
闻言,静穆王顿时不屑地轻笑起来,温和如常的嗓音里却暗带一丝浓重的忌惮,“我倒是希望这北弥的亡国公主能够逃得时间长一些,让十五弟多费些心思在别处。如今已经六年了,本王还没查到十五弟为什么会帮一个女人和稚子登上帝位,当日,他明明可以自己登帝。”
听着静穆王的嗤笑,北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才又不动声色地继续饮茶。
……
而回了欣沐轩的宣绫靖,听了衾香的回禀后,便挥退了所有宫女,只留下素鸢一人。
素鸢立时将先前在静穆王府,那青衣男子试探之举告知。
宣绫靖微有一愣,随后却失笑地抿了抿唇,并没有多大惊诧,甚至安抚素鸢道,“无妨,那人也是静穆王的幕僚,连安王都能在宫门前出言试探,静穆王有所试探不足为奇。”
见宣绫靖并无担忧,素鸢才略略放下担忧,又问道,“小姐,按照您之前的安排,明明不会引起那么多人的试探,昨日,您为何会……突然改了计划?”
听闻素鸢的疑惑,宣绫靖不由地顿了顿。
确实,若是没有师兄借连悠月之手送来的消息,按照原定计划,她会借说身体有恙,无法为皇室开枝散叶,而太后定会请太医前来诊脉。
昨晚前来的况太医深得太后信任,可却无人知晓,况太医,乃是她五年前,就已经安排在东渊的人。
而且,况太医对唇语十分有研究。
因此,况太医一进殊月台,她便用唇语让况太医想办法,让她能够离开殊月台片刻。
故而,况太医才会说罗成需去衣针灸,让她们能够暂且离开殊月台。
原计划虽是稳妥,但此刻,她却并不后悔用了师兄的计划。
因为……
宣绫靖微微敛了敛眉眼中的寒意,忽的变得沉重,“素鸢,季府满门血仇,我要为你报了。”
第二十四章血仇,季氏冤魂
宣绫靖话音刚落,素鸢尚还残余几分担忧的瞳眸瞬间就被浓烈的痛楚所充斥。
面上血色尽失,有些惨白的薄唇嗫嗫动了动,却哑然无声。
良久,素鸢死命地咬了咬唇,才颤颤地、不敢置信地发出一道几乎无声的疑问,“您……说什么?”
宣绫靖眉眼中满是不忍,将一杯,都是通过蔺翔所得。”
素鸢一愣,继而却是满身杀气,猎猎鼓动!
“您是说……当初季府满门血案,竟是因为太后觊觎季府的财产?!”
“八年前,东渊尚在夺嫡之争中,太后那时只是皇家出嫁镇南侯府的公主,可她却暗生夺位之心,那时候,她却无财无权无兵,只能依靠蔺翔在各地,以如此残忍的手段,直接谋夺他人财产,通过这种手段,短短数月,就能集齐一大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而那时,季府乃是禹城首富,定然在太后的目标之中。”
“就算!就算如此,为什么要杀了所有人!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宣绫靖一把握住素鸢颤抖的死死按在腰间软剑上的手,“出嫁公主谋夺皇位,本就大逆不道,她怎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据我所知,这大火烧府之事,绝非禹城一案,在整个东渊,甚至其他国家……都有类似血案,而且,无人生还。只是相隔甚远,没有人将之联系起来。若非……我当初利用幻阵,让那黑衣人给太后带回你已死的消息,只怕太后仍会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