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乍然冲天的那一瞬,狭窄的地底空间里,所有黑铁卫浑身淌血,俱是奄奄一息,面色惨白,就如同浑身鲜血被阵法生生抽离,浓郁的血腥气全全弥漫在这地底空间里,桑莫忍不住的连连作呕,可却难抑他心口的剧痛以及懊恨!
桑莫目眦欲裂,浑身青筋爆裂鼓动,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由他手亲自造成的惨烈,拼了命地想要去扭转阵势,停住,可阵势已成,就连他,都被生生斥之在外,浓郁的血煞之气,逼得他浑身狼狈不堪。
可那阵势还在肆无忌惮、毫不留情的抽离着这五千黑铁卫的浑身血气,看着那五千人面色痛苦,气息颓败,七窍流血,桑莫从没有如此懊恨过自己,痛恨自己布下阵法,更是恨不得生生毁掉自己的这一双手!
无法扭转阵势后,桑莫踉跄狼狈地钻出地面,直奔城墙之上的太后而去,可太后面色冷漠凶戾,冷冷说道一句,“你师父,从未留下破阵之法!阵内生息不绝,阵法不消!”
“师父……师父……怎么会是这样……”桑莫双目惊惧猛缩,如同一直以来的认知被生生打碎,心神俱裂,跌跌撞撞地向一处跑开。
而被困阵内的静穆王与连安王,早已发觉此阵内的血腥气一直在渐渐浓郁,甚至在这浓郁作呕的血腥气下,还弥漫着一股骇人心神的杀伐暴戾之气,隐隐挑动着他们的情绪,让他们都忍不住想要挥刀肆意斩杀一切!
此刻,他们尚且还能压住,可这阵内的气息明显在渐渐变浓,就怕迟早会影响所有人的神志!
静穆王与连安王面色一片铁青骇然,睨着太后的视线更是森寒无比,刺破夜色,杀意滔天!
可太后看着火光下,他们阴晴难明的惊骇神色,却尤为痛快而得意,阴狠至极地道,“老三,老七,无能为力的滋味如何?哀家告诉你们,这就是命!让哀家在这重要关头寻到了他的传人,让哀家在这重要关头,拉着你们去给他陪葬!他孤独了那么多年,有你们这数十万人,够了!”
太后的话,让连安王与静穆王的视线一瞬转到了刚刚桑莫跑开的方向,惊疑不定,桑莫竟是风引穹的弟子?
而就在转瞬之间,整个阵内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就连阵法外围的壁罩,都隐隐显露出了不懂阵法之人都能看见的浅浅红光,如同鲜血的颜色凌空流转在整个壁罩之上,越发让人心悸恐慌!
暴戾之气越来越重,阵内,已然有将士坚持不住受到影响,敌我不分地打斗起来!
乱,一瞬袭来!
夜色笼罩之下,宣绫靖虽然无法分清人,但有火光照耀之下,却能看见大概的情形。
此际,她盯着眼下的诡异之状,更是惊疑不定这个阵法的情况!
此刻这阵法的血腥味已经浓烈的就连她能够清清晰晰地感觉到,甚至有一种反胃的抵触,阵内隐隐开始混乱交战的杀戮,更是隐隐看见了端倪。
如此血腥残忍,真是桑莫所布?
……
而就在宫门处血腥杀戮之时,尉迟晔在西佛堂撞完鸣圃钟后,却绕着被阵法所护的东渊小皇帝与玉玺神色沉稳地来回转了几圈。
而后,跃上了偏高的房顶,一边盯着宫门处那诡异的情况,一边神思微沉,却有意无意注意着各方,心中默算着时辰。
而忽然,从西佛堂正殿内悉悉索索,鬼鬼祟祟地钻出来一人,尉迟晔仔细一瞧,眼下一凝,径直拦住。
“傩娘姑姑,这是要去哪儿啊!”尉迟晔擒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可却没有半分柔和漾在眸里。
傩娘猛的一惊,慌忙疾声道,“奴婢只是一介小人物,只想谋条活路,还请北晔大人高抬贵手!”
尉迟晔意味不明地敛了敛眉,“高抬贵手倒是可以,不过,把你怀里藏得东西交出来看看。”
傩娘神色陡然一紧,面上却故作茫然地笑道,“北晔大人说的什么,奴婢只是拿了点盘缠,如今时局混乱,没有钱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尉迟晔却不欲在与她多做口舌,径直动手袭去,傩娘神色瞬间紧张防备,与尉迟晔竟是过招了几手,尉迟晔眉目一深,太后身边这亲信姑姑竟然身怀武功!
既如此,他更不会放任她离开了!
手下招式越发凌厉,傩娘却也见招拆招,尉迟晔久病缠身,一时间竟是擒不住,只能改换方式,错招之下,抓住了被傩娘藏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