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聂君厝与阿九,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怎么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点点不对劲……
阿九明明是去暗中跟踪聂君厝,但此刻二人一同前来,聂君厝也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压了压这一丝怪异,宣绫靖才眉梢微挑地反问道,“南君深夜来访,又不知所为何事呢?”
“朕倒是无甚要事,是姝……是你北弥使臣有要事禀报……”聂君厝一本正经地道。
而随着聂君厝的回答,宣绫靖只觉心头的那一丝怪异越发放大,果然,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啊。
阿九却谨慎地四处瞧了瞧,吩咐了青鸾退下,这才神色郑重地道,“阿靖,师父多年前曾去过东渊,你可知晓?”
“什么?”宣绫靖疑惑地愣了愣,不知阿九说及此事是何用意,但却有些意味深长地在聂君厝与阿九二人之间打量了几眼。
阿九没有注意到她怪异的目光,继续郑重地道,“南君多年前曾在东渊碰见过师父,还是师父指点的他转机所在。”
阿九简短地叙述了一遍事情,宣绫靖便当即想到了当初衾香向她求助之时所言之事。
当初听衾香所言,她只以为是聂君厝自己敏锐洞察,发觉了身处环境的问题,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她师父的提点参与?
不由地,宣绫靖也顾不得再探究聂君厝与阿九之间的怪异,直接看向聂君厝问道,“南君可知困住你的阵法有何作用?那老先生可曾与你说过?”
“不曾。”聂君厝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目光微深含笑地在阿九与宣绫靖之间扫了扫,这才不再等宣绫靖多问,全全道来。
“那老先生当初出现的蹊跷,也只说我命中有劫,若应劫,将会陷入疯癫困顿至死,而唯一的生机便是数年后途径东渊的外来人。可具体是如何,朕当初也追问过,可那老先生说从卦象上只能看出如此,无法准确到是何人,只能看朕的命。”
“所以,朕以最快的速度验证了那老先生之言,确实发现身处环境有异,不是风水便是阵法的问题,可那头痛欲裂之状却日渐凶猛,根本不给朕时间去破解困顿之局,危急无奈之下,朕只能命令衾香假意投效太后,以待那老先生所说的转机。”
话及此,聂君厝忽的顿了顿,瞳眸一眯,透出几分深晦来,“长公主怎么会对朕被困东渊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宣绫靖心神微敛,才无甚在意地笑了笑,同时意味深长地反驳道,“阿玦所用的情报网,与本宫相同,阿玦在东渊的事情,本宫自然知晓,也许,本宫所知晓的,远比南君知晓得更为清楚。”
“哦?”聂君厝挑了挑眉峰,眼眸眯得越发深邃,“不知长公主还知晓什么?”
宣绫靖瞧着聂君厝这番神态,不由压低了声音,尾音更是有意拖长,显出几分神秘莫测来。
“比如……困在南君的阵法的真实用途……”
第二百二十七章秘辛,李代桃僵
“什么用途?”聂君厝霎那寒了眉宇,好似面对的正是东渊太后那般,浑身阴鸷凶煞之气猎猎鼓动。
宣绫靖并未立即开口回答,反倒是等聂君厝回过神来,收敛了浑身气势之后,才转而看向阿九,突兀地问了句,“阿九……南君可信否?”
阿九根本没有料到宣绫靖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如此情形,如此问她,分明就是看穿了她与南君之间的异样,阿九竟是如同一个被抓到糗事的孩童,刷的涨得脸颊微红,久久忘了回答。
倒是聂君厝“厚颜无耻”地突然握住阿九的手,笑着赞了句,“长公主好眼力,朕当然可信了。”
呆在南乔这些天,宣绫靖还从未从聂君厝口中听到如此不掺虚假,不掺君上威仪,如此情真意切甚至是欢喜雀跃的话来。
惹得宣绫靖不由更是诧异地瞧了阿九与聂君厝一眼,这一刻的聂君厝,竟是再无半分被困多年,脾气阴沉凶戾的乖张来,反倒像是个平平凡凡,温馨度日的平民百姓,只握着阿九的手,便已此生足矣那般。
宣绫靖更是从未在阿九脸上瞧见过如此小女儿家羞赧的神色,颦蹙皆嗔,怡人心神。
“咳咳!”瞧着眼前这二人竟如同忽略了她的存在,宣绫靖不由地重重咳了一声,阿九才惊得抽回手,嗔怒地瞪了聂君厝一眼,旋即终于恢复了宣绫靖熟悉的那个清冷淡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