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我吗?”聂君厝霎那满是惊喜雀跃地道。
瞧着他满眸惊喜的模样,阿九心里一酸,不由地点了点头。
聂君厝唇角的笑意霎那肆意的蔓延开来,一瞬欣喜得竟宛若一个孩童,情不自禁地抓住阿九的手,拽着她去一同细看当年的幼时画卷。
被聂君厝拉着,阿九有些怔忪地盯着他们两手交握之处,而后,眉眼才泛过一抹真实的柔和,随着他的步伐近前去。
可忽然,阿九的视线再次凝在了一处,那是一处角落,也挂着一幅画,可刚刚一晃而过的视线间,她却依稀看见那副画卷里的人,并不是女子。
这满堂的女子画像里,唯一多了一副不一样的画像,阿九自是心生了好奇,不由拉着聂君厝向着那副画卷的角落而去。
可走到近前,清清楚楚看清这幅画卷之时,阿九的眸底不由闪过一抹浓浓的疑色。
“你怎么会……画这样一幅画?”惊疑之声刚起,阿九便意识到不妥,迅速改变了话锋。
聂君厝静静瞧了她一眼,却并未指出她话锋陡转之事,只故作未觉,柔声道,“此人,是我的贵人。”
“贵人?”阿九诧然地蹙了蹙眉。
聂君厝叹了口气,满是感慨,“是啊,要不是这位老先生,也许,我到死也只是个疯子,也许我根本活不到东渊内乱,也许我根本没有机会再回南乔……”
“为何?”阿九更是疑惑地追问一句。
聂君厝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阿九面上的急色,只安抚地笑了笑,回道,“当年在东渊,我尚未疯癫之前便已经时常感觉头痛欲裂,有一夜,正是这个老先生前来告诉我,说我命中有劫必将陷入疯魔之境,困顿数年,而唯一的生机是在几年之后的一个人身上,可那人是谁,那老先生未曾明言,只说并非东渊之人……”
“所以后来,我发现自己竟真是被太后设计,即将失去神智之前,便安排了衾香假意效忠太后,以待日后时机。”
阿九怔怔听着他说完,久久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聂君厝神色柔和地瞧着她,良久,才叹道一句,“姝浅,看来你是认识这位老先生,可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阿九茫然地抬了抬头,视线恍惚良久才汇聚一处,定定盯着聂君厝片刻,她才满是疑惑地喃喃道一句,“我师父。”
“你……师父?”聂君厝诧异地疑声道,一瞬有些怀疑是否出现了幻听。
阿九更是疑惑地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清楚这其间的关系,不由地站起身来,急速道,“不行,此事我要赶紧去告诉阿靖!”
她刚转身要走,却被聂君厝一把扣住手腕,可不待她挣扎,聂君厝便是沉声霸道地道,“我随你一起,好不容易寻到了你,朕再也不会放手!”
阿九微怔地瞧了瞧聂君厝,最终还是默许了他的霸道。
……
而阿九与聂君厝到达水月殿时,所见之景,便是宣绫靖与慕亦弦站在水亭之上沉冷寡言,而青鸾满是防备警惕的一幕。
“没想到东帝竟也在此,倒是朕来的不是时候了。”
聂君厝感慨了一番,打破了宣绫靖与慕亦弦二人之间陡然陷入的沉默冷寂。
宣绫靖本还想寻个话头继续问问慕亦弦他四皇姐和她父皇之间的恩怨,但聂君厝的出现,只能让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勉强地勾唇笑了笑,宣绫靖才客气道,“南君客气了。本宫与东帝刚好商谈完。”
一边说着,宣绫靖一边将另一枚烛心镯也递到了慕亦弦面前。
慕亦弦视线寂然难明地落在她执着烛心镯的手上,可视线汇聚之处,却不是她手上的烛心镯,而是她的……右腕。
慕亦弦的视线明明冷冽无波,可这一刻,宣绫靖却能感觉似有火烧一般,在右腕处浮动。
见慕亦弦视线久久不动,宣绫靖不由缩了回来,将烛心镯放到慕亦弦身前的桌案,才疏离道,“东帝所要的东西。”
慕亦弦被她这句提醒回过神来,这才神色寂然难明,拿起案上的烛心镯后,便扬长而去。
聂君厝目光微深地盯着慕亦弦没入夜色之中的背影,这才与阿九一同走入水亭之中。
“听闻东帝誓要诛杀北弥余孽,没想到,竟会手下留情没有动手?长公主好本事,竟能安然无恙与东帝同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