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蔺翔当初强行为她测算命数时的卦语,而测此卦后,蔺翔便被天机所噬,陷入疯魔。
三年……
蔺翔所测的卦象,亦是三年……
果然,她的推测,竟是真的吗?
三年,她这一世,只有三年的时间,甚至,还会将追随她踪迹而来的慕亦弦,也连累得万劫不复?!
宣绫靖的情绪忽然难以言说的低沉下去,就连面对慕亦弦时想要伪装陌生的心思都不再为继。
这一刻,她满眸悲戚无力地瞧了慕亦弦一眼,这一眼里,充斥着慕亦弦从未见过的复杂。
理不清这一眼里,到底交织了多少情感,可这一眼,却让慕亦弦心口从未有过的一震,紧接着却是连他自己都极度迷茫地柔和了下去。
就好似一湖冰泉被春风吹皱,又好似一块冰凌被掌心捂化。
明明他都不懂这一番变化究竟如何而来,可这一种柔和却好似早在多年前就悄无声息地融在了他的骨子里,无需他控制,便能悄然冒出头来,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宣绫靖再次怔怔抬头时,对视而上的便是慕亦弦这番神情茫然间却情不自禁满是无边深情的视线。
她的心,更是骤然一酸,充斥着难言的苦涩与挣扎。
“长公主可知,为何你我手腕之上,会有一模一样的花纹?”慕亦弦兀的再次开口,可这一次,他的嗓音里却带着他自己都毫不自知的柔和,虽是很淡,宣绫靖却一听便觉。
可此刻,宣绫靖仍旧沉浸在那般惊天的推测里,悲痛之感尚未褪尽。
听闻慕亦弦此话,她面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思量,而并非惊讶。
慕亦弦不动声色将她这幅反应看在眼中,入夜浓黑的眸光里转瞬划过一抹幽色。
旋即,才见宣绫靖好似晃过神来,故作惊诧地反问了句,“东帝手腕之上,也有花纹?”
“不错。”慕亦弦并未质疑宣绫靖所表现而出的惊讶,只淡淡应了一声,便将手腕的衣袖撩开,将手腕上的花纹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更不待宣绫靖开口,他情绪难明的冷冷道,“朕本以为,是戴了烛心镯便会出现花纹,但朕昨日已经让旁人用两枚烛心镯尽皆试过,却不曾在出现过!”
听闻慕亦弦此话,宣绫靖脑海里霎那思绪飞转起来,一个念头陡然在脑海里闪过,也许……
念头一起,宣绫靖心绪都隐隐澎湃了几分,暗下压了压,她才迅速打着腹稿,理了理思绪后,才终于故作思量地开口。
“如果……本宫告诉东帝,这花纹乃是诅咒,东帝信否?”
“……”
慕亦弦沉沉地打量着宣绫靖的眉眼,似在辨认她是否在戏弄他,可打量良久,却丝毫不见那双充满了沉稳与笃定之色的眼眸有半分闪烁与退缩。
宣绫靖唇角勾着一丝浅浅的沉稳笑容,满是明媚风华的眉眼里,这一刻,满是坚毅之色。
可透过这一双清透坚毅,甚至闪烁着风华与神秘感的眼眸,慕亦弦却一瞬有些恍惚,有些错觉,他的心底,竟是情不自禁地淌过了一道名为熟悉的浅流。
如果说以往因云夕玦而产生的那些恍惚与错觉的感受,与他而言好似隔着一层雾障,让他能有所感觉,但却很少能时时刻刻感觉真切,那么如今,对视着宣绫靖,这一层阻隔的雾障就好似彻底消失了那般,让他每时每刻地感觉都真实真切,都能轻而易举地感同身受!
二人之间的氛围陡然沉默凝滞良久,路过的宫女都小心翼翼,窃窃私语地撇过一眼,便飞快逃离。
素鸢与尉迟晔不知因何正往水月殿而来,所见的一幕,便正是着二人沉默相对。
素鸢与尉迟晔对视一眼,素鸢脚下步伐一点,人影便以迅速掠到了宣绫靖跟前,将人牢牢护在身后。
“小姐,您没事吧?”惊忧之下,素鸢也顾不得称呼的问题,径直唤道。
可她这一声,却让慕亦弦冷淡里带着莫名的寂然瞥了她一眼。以往,她唤云夕玦,亦是唤的小姐。
“我没事。”宣绫靖小声地安抚了素鸢一句。
尉迟晔这才刚好走到此地,温润如常地作了一揖,可谦和的嗓音里暗藏着不容忽视地防备,“东帝,我国长公主大病初愈,东帝有何要事,不妨等长公主身体康复些再行商议。”
第二百二十九章诅咒,合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