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晔一僵,神色低颓地请罪道,“先皇曾有命,不许我等提及那墓地之事。臣也没想到,东帝对北弥的仇恨,会与那墓地有关。”
宣绫靖怔怔瞧着自责的尉迟晔,不由地叹了口气,“罢了,就算早提,怕也无济于事。”
“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宣绫靖沉沉叹着气,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吩咐道,“尉迟,此事并不怪你,无需自责,对了,让阿九派人去东渊查查,东帝的四皇姐与我父皇之间,甚至是与太后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关系。”
“公主,臣想亲赴东渊去查明此事。”尉迟晔却是神色一凝,正色道。
“好,让素鸢陪你一起吧,你身体不好,小心些。”宣绫靖脚步顿了顿,瞧了瞧素鸢,又瞧了瞧尉迟,才道,“我身边有阿九在,不用担心。”
“是。”听及她后面这句,素鸢才迟疑的顿了顿,而后应了声。
第二百三十章果然,暗藏幕后(一)
将尉迟晔与素鸢送出水月殿后,宣绫靖又是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方才转道向着长生殿而去。
却哪知,长生殿的宫婢告诉她,南君出宫游湖去了!
不用想,宣绫靖也知聂君厝是和谁一同游玩去了,难怪今日她都不曾见到阿九的踪影。
无奈,宣绫靖只能先回了水月殿,等聂君厝回来了再继续商谈从念太妃口中打探当年消息之事。
这一等,便是到了傍晚。
而先来寻她的却不是阿九,反而是之前出现过一次的青雨,阿九派在暗中盯着桑莫踪迹的人。
“何事?”青雨定是又寻不到阿九的踪迹了,才先来禀报于她。
“公主,今日一整日,桑莫都在天牢附近徘徊,属下看他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如今毕竟投效了北弥,如果时常行踪古怪地在天牢附近徘徊,不知会不会惹得南君误会我北弥别有用心。”
“他有做何事吗?”宣绫靖皱着眉。
“那倒没有,就是一直在天牢附近走来走去,神情很低沉。”
宣绫靖思绪渐渐沉凝下去,一言不发地沉默了片刻,才眉眼微沉,看不透情绪地道,“不必管他,暗中派人盯着便是,有其他消息再来禀报本宫。”
“是。”青雨应完声,便立即消失了踪影。
……
这日傍晚时分,尉迟晔与素鸢轻装简从离开了南乔,前往东渊而去。
他们的行踪有着九伶楼的暗中保护与抹除,宣绫靖倒不太担心,可心中,对他们此行的目的,却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感觉不会有太大收获。
阿九刚刚随聂君厝回宫,便得知了尉迟晔与素鸢离开的消息,连忙向水月殿而去。
而在她赶到水月殿之前,因是在宫内等着无趣,宣绫靖便将闻人越唤来了此处,将这几日发觉的与师父有关的事情全全告知于她,也包括她……准备与慕亦弦的合作。
毕竟,她已经上一世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师兄,如今正要寻找师父的下落,更不该将师兄蒙在鼓里。
闻人越听闻她与慕亦弦合作之事,才正色沉重地问了句,“那手镯,当真会要了你们性命吗?当与我说,你所听见的对话皆如梦境,而那话里的内容,明显是对师父不利,可师父为了你测算你的命数,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更是因为风引穹而落得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阿靖,你听见的那些话……当真会是真的吗?”
闻人越的一番话,让宣绫靖不由地怔住,阿越师兄所说的,也有可能。
也许,那梦境里所看所闻,关于师父的话,是有什么别的隐情,可她却无法从心底生出哪怕一丝的质疑,去质疑那所闻所见的真实性,没有理由,就是相信!
不仅仅是因为当初东渊城下,慕亦弦紧紧搂着她,在那惊雷暴雨下,一遍一遍重复着她梦境中所闻的那一句话,更是因为——
凝洄村落里,那烛心镯的离奇消失的时间以及那烛心镯上的刻字!
东渊城下,那一夜,慕亦弦说过,他那枚手镯里,不仅刻有凝洄二字,还刻有云夕玦三个字。
她坚信,这两枚烛心镯正是上一世他们得到的烛心镯。
一切一切已经露出头的端倪,无不在表明,阿弦与她都是重活这一世。
“我相信,我所见所闻,应该是上一世我逝去后,师兄与东帝的交谈,而烛心镯更是如东帝所言,刻上了凝洄,就算他没了上一世的记忆,可正如他所言,借着凝洄,他发现了烛心镯的起始,更发觉了一系列的端倪,也许,也正如他说,就算没有记忆,他也许终有一天,能推测出我与他之间荒诞离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