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越定定看着宣绫靖,忽然开口道,“阿靖,你……还爱他吗?”
这一句,似疑似叹,琥珀色瞳眸间流转着温润如春风的光泽,可在氤氲流转间,却忽然,染上了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宣绫靖眉眼颤了颤,似乎有些受不住闻人越这般神色,刚想移开眼,可心底却默然一叹,而后,坚定地道,“是,我爱他!”
闻人越澄澈莹润的瞳眸里似乎黯了黯,又似乎毫无反应。
宣绫靖却故作不知,而后笑语问道,“对了师兄,还未问你,悠月如今情况如何?我之前问素鸢,她说悠月并未回北弥,反是留在了西殊。”
闻人越怔怔瞧着宣绫靖的笑靥,神思有一瞬的回味与怀念,可片刻之后,便又只剩下温润从容。
他知道阿靖师妹的意思。
他们之间,有些话,说到这份上,便已经能够心灵相通了。
早在阿靖师妹告诉他那些匪夷所思的上一世的事情时,他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这些事情。
释然地勾唇笑了笑,似清风徐来,春暖花开,“她……还好,就是性子一味的羞怯胆小。”
“师兄既然赠她五音铃,又以两国联姻名义定亲,自该好好待她才是。”
闻人越愣了愣,却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温和地笑了笑,才道,“看天定缘分吧。”
言说间,他脑海里不由回想起西殊太子府里,那每日跟随他身后的小尾巴,明明羞怯的像是小兔子,却一次一次鼓足勇气似的往他面前蹿,不由有些无奈。
而在他们二人刚刚话音落定,阿九便是赶到了水月殿。
阿九的出现,径直让宣绫靖与闻人越好好取笑了一番。
趁着刚刚,宣绫靖早已与闻人越提过了阿九与聂君厝的事情,看到他们的小师妹如今也终于打开了心结,他们自是也为她高兴。
被一番取笑,阿九脸颊霎那有些绯红似霞,饶是向来从容镇定的闻人越,都霎那惊了惊,还从未在阿九身上看到过如此小女儿的神态。
不由又是揶揄一句,“南君可当真是捡了大便宜了,也没问过我们同意不同意。”
“师兄!”阿九瞬间窘迫,强迫自己冷下来面色,才终于想起了正事,“阿靖,听说尉迟晔与素鸢去东渊了?”
“嗯,让他们去查一些事情,也许,会和我父皇的死因,与东渊北弥的仇怨有关。”
“什么?”阿九神色正了正。
闻人越更是关切地问道,“阿靖,你查到先皇的死因了?”
“尚未。”宣绫靖摇了摇头,当初她父皇莫名驾崩,便一直死因成迷,但她相信,依慕亦弦的性子,不会使用这种恶劣的手段,所以,也不曾怀疑过是慕亦弦所为。
便是今时今日,她也相信,不是阿弦所为。
但难保,不会有人暗中作祟,既然如今现了端倪,她为人子,自然要查个清楚。
他们刚聊没几句,就见青鸾进来禀报道,“公主,南君来访。”
霎那,宣绫靖与闻人越一同向阿九睇去促狭的目光。
“请进来吧。”宣绫靖促狭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阿九面上,才强压着笑意地道。
聂君厝一进来,目光果然就直接锁定到了阿九的身上。
宣绫靖忍不住道打趣道,“本宫倒未看出,南君竟是如此粘人。”
“咳咳!”聂君厝不自然地咳了咳,才依依不舍地从阿九身上移开目光,不屑地小声冷哼了声,“久别重逢,你们自是不懂……”
走到水亭里,便自行坐在了阿九的旁边。
闻人越与宣绫靖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只能装作不曾听见。
待聂君厝坐定,闻人越这才开口道,“南君既然心悦小师妹,那对探查南乔之前的李代桃僵之事就要更尽一份心力了。”
“什么意思?”聂君厝瞳眸眯了眯,透出几分君王的威慑之气,可目光落到阿九身上时,所有的气势便又瞬间烟消云散,简直像是变戏法的。
“姝浅,这件事,和西殊太子也有关系?”
阿九无奈地撇开眼,道,“我师兄。”
聂君厝先前还有几分防备的阴鸷眼神霎那充满了柔和,“多谢诸位这些年帮朕照顾姝浅了。”
“帮你照顾?”闻人越玩戏谑地重复了聂君厝的话,明显是质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