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同身受,本就容易心生情愫,更何况,阿弦,本就风姿卓绝,天下无双。
宣绫靖从不曾责怪过李世旋的动心,因为经过上一世的痛苦挣扎,她反而更为清楚,这世间,唯独情之一字,最难自持。
可她也不会纵容李世旋的动心,不仅仅是如她所言,李世旋只会白等,得不得回应,而是她也无法否认,对于情字,她不仅难以自持,更难以无私!
“姑娘感恩之心,阿玦必能全全感之,只是阿玦素来心善,若知姑娘虚耗岁月如此,怕是心生愧疚。时光不怠,望姑娘自珍。”
不由地,宣绫靖再次提了一遍这句话。
上一次,她只是不想李世旋以如此方式报恩,而这一次,她却是为了言明态度。
不是为了给李世旋难堪,也不是为了逼她赶紧离开,而仅仅,只是为了表明她的态度。
阿弦,是她的,旁人苦等,只能是虚耗岁月时光。
李世旋本就是心思剔透之人,又怎会不明白她再次提及此话的意思。
不由地,李世旋敛了敛面上的出神,浅浅拂过一丝自嘲与歉疚。
“世旋有自知之明,本也无意深陷,若给长公主造成苦恼,还请长公主勿怪。”
言罢,李世旋又忽然拂过一丝浅笑谢意,双眸清澈见底,仿若浸染着雨雪初霁后的熹微阳光,温和澄澈。
“说来,世旋还要多谢长公主出言点醒,若非长公主此语,世旋尚不知,自己心中不知何时竟生出了如此……奢念。”
宣绫靖未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世旋本是心思玲珑之人,就算没有本宫那句话,意识到问题,也只是迟早。”
其实,李世旋来欣沐轩时眉眼间的坦然与透彻,宣绫靖便已经看出李世旋去意已绝。
所以,她才会有那句感叹,那个恶人,她无需做了。
李世旋却是一叹,情绪霎那复杂难辨,旋即,却又自嘲莫名地笑了笑,“自是宜早不宜迟。”
迟了,她尚不知,她是否还能自控了。
宣绫靖明白她的意思,便也只不做评论地笑了笑。
二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宣绫靖不疾不徐地饮着茶,等着李世旋的情绪恢复。
而等李世旋回过神来,视线却忽然细细拢在她的眉眼处。
宣绫靖不明所以,却见李世旋眸有思量之色,便也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之后,却听李世旋忽的开口道,“您的眉眼,比她更为灵动,更为耀目。虽不曾一睹长公主容颜,但世旋相信,您比她,更适合与东帝并肩天下,笑看山河。”
宣绫靖倒是忽然怔了怔,没想到李世旋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可不待她有所反应,李世旋却已起身又行了一礼,告退道,“世旋告退。”
宣绫靖没有出声阻拦,而是目送着李世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她知道,李世旋要准备离宫了。
李世旋离开没多久,去给云凌老将军重新传信的伶颜正巧回来了。
而她进来时,手中还抱着一个长长的木盒,不知是何物。
伶颜将东西放在了她面前,才道,“长公主,宫女说这是李世旋送给您的东西,属下正好在门口撞见,就一同带进来了。”
李世旋送来的?
宣绫靖并未急着打开看,反倒是先问了问如今西殊的情况。
距离上一次在断崖那处收到阿越师兄的书信已经过去了数日,仍未传来西殊夺位之争的结果,不知如今西殊的政局如何了……
伶颜见她问及正事,神色便也认真了几分,却也有几分疑惑地道,“西殊如今倒还没有什么大动静,仍是处于对峙之态,但据传回的消息来看,是太子殿下更占优势,属下也不知太子殿下在等什么。”
阿越师兄既然独占优势,为何还未安定西殊朝局?
宣绫靖不禁也拂过一丝疑色,同时亦是拂过一丝忧色,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外人不知的事情?
“九伶楼在西殊的探子,也没有详尽的消息吗?”
伶颜摇了摇头,“因为太子殿下是藏身暗处,而太子殿下并未动用九伶楼的力量,若非为长公主传信,九伶楼也不曾擅自联系太子殿下,故而并不知太子殿下打的打算。”
“师兄若有对策,九伶楼确实不便多有联系,以免暴露他的行踪,影响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