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西殊太子与长公主是师兄妹,只说当初北弥的复辟,南乔与西殊的共同声援,眼下正值西殊大乱夺嫡之争,他自然是希望这西殊太子登临九五。
而眼下,这一个两个都病怏怏的模样,还怎么夺下帝位?
点完头后,况晋函才瞧向了闻人越的面色,道,“太子殿下面色如此虚弱苍白,可也让在下看看?”
闻人越虚弱地笑了笑,也没拒绝地伸了伸手,但同时也解释道,“我这不是并不是病,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阴诡诅咒之术。”
况晋函顿了顿,才搭脉,沉默片刻,他眉头不禁又一次拧了起来,声音也有些沉,“太子殿下可有破解之法?”
因为正如西殊太子所言,他所搭出的脉象,根本不是病,若非要说出一个病来,他只能将其归为自然常态生老病死之中的“老”。
西殊太子如今的脉象,就如同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垂垂老矣,生机自然退化,自然而然的苍老之态,医者可医病,可如何能医老?
“算是有吧,不过还需借助天时,还要虚耗上几日。”
闻人越勉强地笑了笑,目光才又渐渐落到连悠月的身上,“这数日,就劳烦况公子费心了。”
“无妨,那在下先去为连姑娘熬一副养血调气的药。”见闻人越不准备细说,便转移了话题,况晋函也没再追问,点了点头,询问了下厨房的方位,便先行离开了。
况晋函离开后,闻人越眸光才有些沉与疑地落在连悠月的面上,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何她会气血亏损如此严重,不由地问道,“连姑娘这些时日做了些什么?你与我细细说上一遍。”
“连姑娘每日为殿下准备下膳食,照顾殿下,然后就是回房歇息,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那侍卫回答地也是满心疑惑,长公主命令她保护好连姑娘,如今连姑娘身体出了如此大问题,她竟是毫无所觉,实在太过失职。
“没有其他了?”闻人越眉眼虚弱,但仍是迟疑地追问了句。
那侍卫仔细回忆片刻,然后才摇了摇头,“没有。”
连姑娘每日所做的事情都是全全围绕着太子殿下,数来数去,都是同样的几件事情,她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别的。
闻人越眉头不禁收紧,却仍是不信连悠月突然这般会是无缘无故,她之前在太子府住了数月,从未听说过如此的病情,“那她可曾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
那侍卫不禁愣了愣。
起先,她并不觉得连姑娘会害西殊太子,所以根本没有在意每次为西殊太子端来膳食前,连姑娘让她先出去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小女儿家还有什么害羞的心意要偷偷准备,只能连姑娘与西殊太子两个人瞧。
眼下闻人越如此一提,她才感觉有些奇怪,不禁将此事说了出来。
听闻此事,闻人越眉眼间夹杂越发浓的疑色,但此刻连悠月尚未醒来,他便只沉吟地点了点头,未做什么吩咐。
且不管为何会气血亏损,有况晋函在此照料调养,她的身体总归能好些。
……
第二百八十四章博弈,真真假假(一)
子时将末,东渊,荒郊一处偏僻小院。
明明应是夜深入眠的时刻,庭院的石桌旁,却坐着三道人影,桌上还摆着几坛酒,酒香幽幽。
但从幽暗的灯火间,看这几人的神情,却无半分饮酒作乐,逍遥自在的惬意,反倒是各有所思,像是在等什么。
此三人,正是殷杬与李轻歌师徒,以及连安王慕亦渊。
因为,算算路程与时辰,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派去的人,应该是今晚回来了。
而恰在此时,一道虚影在夜色之中一闪而过,却毫无阻拦了进了小院内,跪倒在殷杬的身前,同时,还从怀中取出一物奉于前。
连安王瞳眸微眯,看不清神情,视线却是一瞬不瞬地落在那人的身上,深晦莫名。
但他心中却是暗忖道,暗鹰没有跟回来,看来,当初故意将先帝遗诏留在宫中,以备他有借口派人回宫传回消息的计划,当真不错,有备无患。
殷杬扫了那人一眼,正要出手接过那人手中的东西,连安王却是迅速一敛思绪,先一步从那人手中拿了过来。
连安王神情有些邪肆,把玩着手中的圣旨,目光仍是落在那人的身上,只是温度却是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