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句却是,林贵妃所留遗物,还请他亲自迎回。
闻人越温润的双眸里霎那风云涌动!
他母妃留下的遗物并不多,唯一不在他手中的,便是放在宫中的飞玄笛。
闻人越当即命人在宫中彻底搜查了一遍,果然没有飞玄笛的踪迹!
经过此前他所遭遇的阴诡之术,母妃的遗物,绝不能落入此等阴邪之人手中!
逝者已矣,他绝不容许有些打扰他母妃的安宁!
夜色虽是寂然无声,可人心却难平复,东渊与西殊俱是如此。
慕亦弦从欣沐轩离开后,便当即加急传信于身在北弥的静穆王,命他即刻回宫,代理朝政,同时,与宣绫靖商讨片刻,又命惊楚传出了数道命令。
而闻人越,西殊大局刚定,朝政尚未全然恢复,礼部也在加急准备新帝登基之事,可临到如此时刻,闻人越却不得不暂时离开。
殷杬的那封信,虽未明言,可那未尽的言辞,摆明是在拿他母妃遗物要挟于他非去不可。
更何况,阿靖师妹怕是也被他们要挟不得不去,与其旁观担心,不如一同前去。
且看看,这藏头露尾之人,究竟准备玩何花样!
闻人越只得连夜召集了数位朝中砥柱重臣,嘱托了近日国事,便连夜准备启程!
那信中所说之地,分明在东渊,他若要暗中安排人马,怕是三日根本赶不及,只能带了些死士,取捷径小道。
可哪知,他刚出宫门,连悠月却神情惶惑不安地追了出来,一只手茫然而惊惶地按着自己的心口,眉眼轻颤难宁。
她没有追问闻人越要赶去何处,却满眸央求与慌乱地拽住他的衣袖,只求一同前往。
闻人越却顾及前些日子况晋函所说的连悠月气血虚弱,蹙了蹙眉,正要婉拒,却在一直怯怯懦懦的连悠月脸上,少有地看见了一抹坚定之色。
她说,“若殿下不带悠月同行,悠月便会和上次一样,自行前寻。”
闻人越一瞬顿住,这一刻,那娇俏可爱的小脸,似乎洋溢着一种难言的风采,眉眼弯弯,如星如幕,在天真纯粹间,多了几分醉人的灵韵,恍惚间,闻人越忽的想起当初东渊连悠月演奏勾琴之时那惊艳四座的神采。
没有怯懦,没有慎微,自信而灵动,似落入凡尘,懵懂不知世事的仙子。
沉默片刻,就在连悠月那清澈坚毅的眉眼间隐约又要浮现几分惴惴不安时,闻人越终是微微点了点头,一把将连悠月带上了马,疾驰而去。
……
闻人越趁夜便起了程,但慕亦弦与宣绫靖却并未着急。
殷杬所限定的时日是三日,可按照暗鹰所言,他们若要赶过去,两日便足矣,不知这多出的一日,是在等什么?是殷杬的安排尚未妥当?
虽是多有猜测,但宣绫靖与慕亦弦却并未提前赶去,毕竟聂成祈正在他们手中。
虽然殷杬所传来的信中丝毫没有提及聂成祈,但他既然放连安王的暗鹰回来,必是已经确信他们已经得知了聂成祈正在他手中的消息。
再加之之前云凌前来东渊的消息并未有意遮掩,殷杬也许早已料到身份败露之事,既然身份败露,聂成祈在他手中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此番信中只字未提,可威胁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若他们擅自提前,聂成祈的安危可就难说了。
……
在等各方赶到的这三日里,殷杬此处倒也不算特别安宁,因为,连安王与聂成祈竟是险些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
连安王一直对殷杬心有防备,早就在身上藏了一些药物,趁着这一晚守卫疏忽之时,他们迷晕了看守,借着夜色逃了。
甚至已经逃到了葫芦口外,只可惜,他们逃跑的消息很快便被发现了。
连安王本就身上有伤,而聂成祈更是虚弱不济,自是没有逃脱殷杬的追捕,又被带了回去。
连安王与聂成祈再次见到殷杬时,殷杬面色阴沉的可怖,一对阴诡的眸子里满是森寒的杀意。
可连安王却有恃无恐地邪肆勾着唇,“怎么,阁下是要多谢本王为你亲测了一番你们的守卫严密程度吗?”
殷杬阴测测地哼了一声,当即派人将他们二人统统搜了一遍。
把玩着从连安王身上搜出来的剩余药物,殷杬才讽刺地嗤笑了一声,阴冷至极地道,“别急着找死,该你们死的时候,阎王自会来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