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宣绫靖咬了咬薄唇,润出几分红色,才沉声问道,“我没事,殿下有事不妨直言。”
“是——”
慕亦弦话刚开口,却突然被一群冲入的侍卫所打断,“来人,太后有令,将蔺翔带出来,押送至天术府!”
那侍卫声落,才陡然注意到他们此处,一愣,随后连忙行礼,“卑职陆垣参见殿下,参见月宁郡主。”
慕亦弦话被打断,不悦间,浑身气势越发冷冽,“发生了何事?”
随着慕亦弦的视线落到身上,陆垣犹如置身冰窖与杀意的双重折磨里,浑身猛的一个激灵,后背已是一片湿冷,“在,在天术府发现了一间,一间暗室,那里面的东西,太后极为震怒,所以派卑职押送罪臣蔺翔前去对峙。”
慕亦弦星目微凛,顿有一股冷厉透出。
陆垣颤了颤,“殿,殿下若无事吩咐,卑职就先押送罪臣去复命了。”
见慕亦弦并无阻拦,陆垣才匆忙押送着蔺翔离去。
素鸢的目光随着押送蔺翔的队伍而移动,而目中的光芒,却越来越深敛,越来越寒霜。
宣绫靖压住心口,微是咳了咳,等着心疾的余痛缓去,才又开口道,“殿下不知有何事?”
不待慕亦弦回答,她紧接着一句话,好似早已习惯了关切似的脱口而出,“若无紧急,殿下还是先处理处理肩上的伤口。”话落,她才反应过来,眸底飞速划过一抹懊恼与无奈。
慕亦弦微启的薄唇倏地闭合,冷冽的视线无意识地移到宣绫靖的眉眼间,眸底似乎划过一抹迟疑与思量,沉默片刻,才道,“也好,本王确实有事需要郡主帮忙,不过不急在这片刻,郡主的心疾还是先让太医看看。”
言罢,屏退了衾香,慕亦弦带着宣绫靖直奔太医院,却被告知况太医竟然也在不久前,被太后传到了天术府,而剩下的太医中,都对这心疾之症毫无办法。
顾及素鸢眸底的冰冷,顾及慕亦弦受伤而来的匆忙,让太医院为慕亦弦肩上的伤口迅速包扎后,他们一行三人,亦是向着天术府赶去。
本以为,找不到借口去亲眼看一看,如今,倒是寻到了一个机会。
能让素鸢亲眼看看她满府血仇得报,也好。
……
天术府。
狭窄的暗道早已被彻底挖开,地面直达暗门。
而此刻,那暗门已被轰碎散落成数十小碎石。
暗门内,是一间偌大的暗室,而这暗室,竟然还另有隔间。
外面一间较大,整齐的摆放着一排一排博古架,而在博古架上,则放置着一些奇珍异宝。
有玉器,有瓷器,有书画,也有金银财宝。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甚至透着丝丝阴冷之气的玩意。
古董不多,但每一件,都是有市无价的绝世孤品!随便拿出一样,都是能让无数人为之追捧的稀世珍宝。
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所知的原归属地,远不止是东渊的,甚至涵盖了东南西北四国。
而在里间,较为狭小,也并未放置什么重宝,一眼望尽。
只是,在屋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像极了战场排兵布阵所用的沙盘。那沙盘中,清晰的勾勒着不知何地的地貌详情,却在那地貌之上,放着几个薄薄的人形小木片,而在那小木片上,却极为放肆地刻着东渊皇室的生辰八字与名姓。
纵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懂那沙盘究竟是何物,却都被那极为刻写生辰的小木片,惊出一身诡异的寒栗。
众人盯着那沙盘,神色各异,却又汹涌着翻天覆地的怒火。
静穆王慕亦临唇角残血,面色苍白,双目中翻涌着滔天怒火的同时,似乎还隐隐压抑着掩藏极深的……忌惮?
连安王慕亦渊面色铁青,杀意汩汩,视线冷厉锁在蔺翔身上,只差拔剑泄愤。
而太后,凤仪威严,仅仅孑然立于堂中,便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肃杀气势,却无人知晓,在她藏于袖中的瓷白手中,此刻正死死捏着一块剔透的羊脂白玉。
整个暗室里,气息凝滞,近乎窒息。
这般死寂的氛围,就连守在暗门之外的侍卫都不由地心惊胆战!
宣绫靖与素鸢随着慕亦弦赶到天术府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寂静窒息!
第四十章双雕,风水沙盘(一)
暗室本已寂静至极,细微的动静都如同极为贴近在耳边,清晰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