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尧直接同她讨论起了自己作画过程中的一些心得,朝颜认真听着,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她自己或许没感觉,但不少想法都是经过前世信息轰炸提炼出来的。虽然她说得若无其事,落在柳凤尧耳中,却有振聋发聩的感觉。
柳凤尧在画上也有自己的傲气,本就天赋出众,又有名师教导,自然也拿出了不少让朝颜惊叹的干货。
两人越谈越是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直接坐了下来,论一论画道,将褚经年撇在了一旁。
褚经年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场景,感觉那叫一个憋屈刺眼,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倒是想加入谈话之中,但让他谈兵书战法,谈诗词歌赋,他信手拈来,深入地谈画道……嗯,在这两人面前只能自取其辱了。
褚经年索性坐下来,慢慢喝茶算了。
当岳照琴从庄子上回来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朝颜和柳凤尧热火朝天地聊天,褚经年则是百无聊赖地喝茶,甚至还无聊到用筷子拨弄茶叶。
这形成的鲜明对比让她忍不住乐了。她目光落在柳凤尧身上,心中有些纳闷:这人怎么来顾家了?朝颜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照琴你回来了。”朝颜眼角的余光瞥见好友归来,打了声招呼。
岳照琴步伐轻快地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头,“嗯,已经教得差不多了,还顺便培训了一批新的人手。”
柳凤尧冲着岳照琴矜持地颔首,在离开了他最喜欢的话题外,他总是给人一种不冷不热的感觉,“岳小姐。”
“柳公子。”岳照琴没有当场点破他身上,只是稍微礼节性地打了下招呼。
“那么我先将这画送到老师那边,很期待你能成为我的师妹。”柳凤尧觉得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和顾朝颜讨论这些,不急在一时。他将那画珍惜地收好,然后干脆地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岳照琴才将朝颜拉到房间,问道:“他怎么来了?”
朝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她说了一些,岳照琴若有所思,“难怪了……他的确是有名的画痴。”
朝颜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开口问道:“他是什么身份?从你和褚经年的反应来看,感觉是挺了不得的大人物。”
岳照琴笑了笑,说道:“他可是当朝二皇子,自然十分了不得。”
朝颜原本以为他只是权贵子弟,却没料到竟是皇子出身,尊贵非凡。原本她还经常在心中腹诽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结果他爹却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大地主了。
“我记得二皇子为皇后嫡出,身份在诸多皇子中最为尊贵。”
岳照琴点点头,“大皇子的母妃在潜邸时,也只是陛下身边的通房侍女,身份低微。即使陛下登基,那妃子凭借着诞下大皇子,也只是被册封为敬嫔。二皇子作为皇后所出,原本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只可惜二皇子从小就喜爱绘画,一颗心扑在这上面,无心政事,更放出话说宁愿当闲王。他有皇后娘娘护着,太后又最疼爱他,陛下也只能随他去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被册封为太子,陛下不愿让人看轻他,直接册封他为荣亲王,世袭罔替,只要他不造反,无论将来上位的是哪个皇子,都得好好待他。”
朝颜被岳照琴这么一科普,也算是明白这人为啥这般大手大脚。皇后娘娘的爷爷彭国公当年随着开国太祖打天下,收罗了不知前朝多少的财物。加上彭家又会赚钱,有这样的外祖家,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柳凤尧还真的不缺钱。至于那位书画大家齐飞柏,他则是当今皇后的表哥,纵情于山水,到现在都未曾婚配,只是身边有几个美婢伺候。
岳照琴和她科普了其中的人物关系后,说道:“总之你若是真能成为齐大家的弟子,那么对你而言的确是好事一桩。”
朝颜笑了笑,“说不定我这点小本事入不得人家的眼呢。”
岳照琴则不然,她对好友充满信心,“连二皇子这样高傲的人都能同你相谈甚欢,可见他是承认你的才华的。”
朝颜道:“顺其自然吧。”
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岳照琴同她说道:“对了,我已经帮你选了一批茶农回来,你过几天可以自己挑选。”
“不过这茶叶炒过以后,真的喝起来口味更好吗?”岳照琴对此兴致勃勃,她先前也是听朝颜说过炒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