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甲听罢,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笑道:“果真是考不倒你呀,小兄弟像是有备而来的。”又逐一扫视任离云贺仙等人,道:“看得出来,你们几个,生得聪明俊秀,都不是简单人物。”徐徐起身,说话的声音也哽咽起来:“我与亲弟误入天易门禁地,在此被困多年,也盼着有朝一日能出去,你们这回要真能活着出去,那我和他,也得解脱……”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路甲也是误进了“光阴绝路”,被抓进来的人。
仇雪在一旁道:“还请前辈好好指点我们,该怎么走。”
路甲连连点头:“我把能说的,都跟你们说,可得记牢了!”众人齐声答应。
只听他言道:“这入阵后的第一关,只须牢记:按他们说的去做,切不可投机取巧。此关一过,自有安顿之所,吃好住好,前往第二关的路径如何,不必操心,自有人来为你们指明。还有这第二关……舍弟也在其内,诸位若能胜出,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他——他们输了阵,是要拿人出来祭旗的,我担心他会被挑中。”
沈飞忙问:“那什么第一关第二关,究竟怎么回事儿?能不能说清楚?”路甲摇头道:“这可不能多透露,你们去了就知道。”又对常欢说道:“再有,须时刻紧记五行相生相克之道,‘五绝’,就是五行之意,甭管它阵势再绝再坚顽,也必有其薄弱可攻破之处。”常欢忙拱手称谢,道:“前辈的话,紧记在心。”
相谈至此,眼见天色近晚。路甲将众人领入屋,搬开大片地砖,见有一个穴口露了出来,极大,能容人进入。此时穴口紧紧封闭,表面左白右黑,是个太极符。
路甲在符上敲了数声,穴口便打开了。
穴内极宽敞,沿路皆有灯火相照,不消半盏茶功夫,便已行至另一端出口。沿石阶走上去,是间小土屋,内墙甚陋,桌椅生尘,显是久无人住。
众人上去后,洞口立马封闭。沈飞歪着脖子左看右瞧,竟找不出丝毫缝隙。哀声一叹,暗想:这会儿是彻底不能倒回去了。
又见这屋里,一点可吃的都没有,正要再叹,忽想起方才常欢变活鱼之事来,立马转忧为喜,问道:“哥,我一会儿要是饿了,你能不能……再给我变出几条活鱼来?”
常欢如实说道:“假的,那都是障眼法……”走出门外,指着不远处的溪水道:“你要是饿了,可以去那儿捞几条上来吃。”
沈飞在屋里愣了一阵,才跟过去,问道:“你刚才又是钓鱼又是捞螃蟹,都是假的?那……那我吃进去的到底是……”
常欢只觉一阵好笑:“你就放心吧,是我烘衣服那会儿抓的鱼,早就烤熟了。”沈飞恍然,晒笑几声。
北面,是一大片竹林,贺仙和任、仇二人早走了过去。
贺仙见林边有条浅溪,清澈见底,掬了一口,赞道:“真甜啊!”拿水囊出来盛了。仇雪瞄见她的水囊,果真与任离云的一模一样,不由瞄了眼任离云。
任离云忙别开头,眼望四周。忽见南面不远有一块巨石,石上似乎写了什么,这便指道:“你们快看!”
众人齐齐奔近瞧看,果然有所发现。
石上明白写着:请君入阵。还画了箭头,直指南面石崖夹道。
五人依指向而行,这一路渐渐草多树少。偶见倾崖之上有危石,望之生畏,疾跑而过。
长久照不到日光的崖底,阴冷入骨,令人一阵哆嗦。拐角处,怪石森然突起,迎面飞扑而来!惊出一身冷汗后,方瞧清楚,不过是崖下嶙峋处,自然之鬼斧神工,咄咄逼真。
沿途不时有箭头标示方向,也不知要走到何时,任离云仰头看了眼,道:“时侯不早了,退回竹屋,还是继续走?”常欢与他并肩而行,想了想,道:“先往前探一探,不行咱们就退回去。”
说话之时,正好走入一条由两面陡峭的石壁逼出的土道,道窄且长,夕照落不到此地,放眼前望,道口披雾,似没有尽头。
沈飞心中惶惶,正巴不得走,叫道:“路这么黑,不如现在就退回去吧!”贺仙瞅他一眼:你这胆小鬼。
忽然,一只脚像是被什么绊住了。贺仙低头看去,隐约是只沾满黄泥的人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腕!当即“啊”地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