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直入了屋内,那屋主还没反应过来,常欢已匆匆走出。
甫一站定,便抬棍在雪白的墙上画了两张凳子。
正画着,那屋主瞪眼大叫:“喂!谁准许你乱画我的墙!”常欢背靠着墙,应道:“我没有……”一边将画好的两张凳子从身后的墙上取了下来。摆到石桌边上,笑道:“这位大哥,请坐!”
墙上的画一眨眼就消失,变作了实物,贺、沈两人及仇雪,皆看得目瞪口呆。任离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肚子里好笑,脸上丝毫不动声色。
屋主一阵诧异,上上下下瞧了他好一会儿,随即“哼”的一声,气势上却比之前弱了许多。指着那凳子,说道:“你不过是拿了别人东西,算什么本事!”边说着,坐了上去,见身旁还有一张,也移过来拼起,一并坐了。
常欢忙上前赔笑道:“这位大哥别生气,是小弟的错,我这就去钓两条鱼上来,送给你吃,如何?”那屋主嗤的一声,道:“这附近连口井都没有,你上哪儿钓去?”
常欢一笑:“我要是能做到,咱们能搭个桌儿,吃一顿吗?”屋主听罢,垂头想了想,又看看一旁同行的数人,回转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常欢道一句谢,转身在墙上画了些柴枝,取出火折点燃。众人惊奇地发现,墙上的柴枝竟真的生出烟气来!
常欢道:“火生好喽!”接着,拿木棍在白墙上画出几道墨黑色波浪纹,波纹上方又画了一道垂直的长线。贺仙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这时,常欢将木棍一端抵在墙上,贺仙才明白,原来是根鱼丝线,心中大感疑惑:凭这根假线,真的能把鱼钓上来吗?
才想罢,闻见“哗”的一响,常欢把棍一抬,假线成了真丝,在那波浪中,两条活蹦乱跳的河鱼,被提了上来!
贺仙不禁擦了擦自己的眼,仇雪和沈飞也惊得张大了嘴。
只见常欢一手提着活鱼,往那波浪纹里瞧了瞧,“哟”的叫了一声,扔下木棍,腾出一只手来,伸进墙上的水波纹中,倾刻,捞上来一只挥舞着大钳的螃蟹!
到此,屋主也不由站起身,拍手叫好。
常欢回头说了句:“我这就把它们煮了。”用那鱼线穿上那两条鱼和一只螃蟹,吊在生好的柴火上烤,过了不久,便有香味传出。那屋主大赞一声,也学他在墙上画了些杯碗竹箸,袖子一晃,尽落手中。
常欢见了,也连连叫好,将烤熟的鱼蟹奉上。
屋主又搬出好些椅子,而后在附近园圃内,采了些栽种的瓜果回来招待众人,常欢称谢,又道:“有菜有肴,怎可无酒?”又画了只酒壶,取下来,送上。屋主更加欢喜,拔塞一闻,赞道:“好酒!好酒啊!”
酒过一巡,那屋主望着众人,突生感慨,道:“诸位不如留在我这儿吧,看看,这一片山头都是我的,保管你们吃好住好活上百年!”常欢感激地拱手回道:“兄台美意,我等在此谢过,只是尚有要事在身,非得出山不可。”
屋主一拍桌面:“什么要紧事儿?能比自个儿的性命重要吗?”沈飞一听,忙问:“前辈,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屋主解释道,“想出山去,必得闯过‘五绝阵’,那可是一条寻死的路啊!十数年来,我就没看过能从阵里出去的活人。”沈飞一听,小脸儿登时就白了。贺仙与仇雪也是才知道,暗惊,均朝常欢看去。
常欢笑了笑,转而问屋主:“还没来得及问前辈的尊姓大名,这儿是您的住处吗?可晓得五绝阵的入口在哪儿?”屋主叹了口气,问道:“小兄弟,你们是决意要入阵了?”常欢回道:“正是。”
沈飞在一旁苦着脸,暗想:这一带山明水秀挺好的,过一辈子也不差。拿眼瞄向贺仙。贺仙瞅他一眼:你想都别想!别开脸去。
屋主饮下一杯酒,缓缓相告道:“我姓路,单名一个‘甲’字。是甲鱼的甲。这所屋子并非我的住处,我只负责在此看守。”常欢微微沉吟,片刻,已悟得玄机:“人都说‘遁甲’,前辈偏叫‘露甲’,莫非五绝阵的入口……就在这所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