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洪与伏羲私交甚好,知道女娲与他相恋甚深,听罢此事,心中大感古怪。见烈山炎已醉倒在桌上,心思一动,凝神感应附近的气息,屋角处忽尔蓝光一现,小斧头徐徐飞上来,眨眼的功夫便幻化成了蓝衣女子,冷冷地瞧姜洪一眼,背过身去,问道:“找我做什么?”
姜洪大喜,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参见天姑!”蓝衣女子道:“什么天姑!我才不稀罕做天上的神仙。”姜洪眼珠一转,笑道:“您的道行与天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叫天姑是再适合不过了。倘若小辈没猜错……天姑就是那开天辟地的神斧吧?”
蓝衣女子淡淡地道:“你很聪明。”转身走到桌边,见烈山炎喝得烂醉如泥,扶他到榻上去,盖好被子,抚着他的脸,叹道:“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骗了你,你也不怨恨她……我该如何是好?”
姜洪看在眼内,寻思片刻,便知此前那蹊跷之根由,心道:原来如此,向烈山炎示好的,是天姑,而非天母。
当日蓝衣女子收服了那道黄气,与女娲分别之后,变作一位美貌女子,出现在烈山炎面前,却不料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顾着照料女娲送给他的那株仙草,朝朝暮暮,如癫似狂。眼见他恋上女娲,又听说女娲伏羲即将成婚,于是便横生一计……
姜洪想了想,在旁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让天母恨上他。”蓝衣女子听得暗暗点头,问:“你有何好计策?”
姜洪道:“伏羲为东方木帝,他深谙阴阳变化之理,总有段日子会化作神木,感应天地之运数。这时候,他仅仅就是一棵树,靠水而生,土又是克水的……天姑,小辈是管水的神,若能取得炎兄的土神符,由着它去吸干神木那处的水,造成大旱之象,之后……”上前附耳细语。
蓝衣女子听罢点头一笑,双眸光芒闪出,如血一般的红。
红光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所有的影象,尔后渐渐收拢消散……
女娲徒手挖了个坑,将伏羲埋葬在风里,林间的土地下。坟头雨水散落,霎时青翠盎然。女娲侧过脸去,颤声道:“这水来得太迟了。”姜洪奔到坟边跪倒,哽咽道:“太昊,你死得冤啊!”
女娲看向他,忙问:“这话怎么说?”姜洪垂下头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也是……胡乱猜测……”女娲厉声喝道:“说!”姜洪抖了抖,边擦着泪,说道:“此前我与烈山炎一齐喝酒,半醒半醉之时,依稀听得他说……他恋上了天母,很忌妒太昊兄,等我醒过来时,太昊他就……”
女娲面无表情,双手却深深地抠入土里,忽就言道:“等这一阵过了,我就与南帝成婚,你现在就去告诉烈山炎!此外,再替我捎上几句话……”
眼前忽然明暗交迭,一时听见神农氏断断续续的怒号之音,一时又天摇地晃地闪现出他与蓝衣女子待在一处,更有两道黄光,在两人头上盘旋一阵后,迎面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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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仙从绳床滚落到地上,彻底醒了。边上一人说道:“她该不会是睡着觉也在练武吧!”贺仙揉揉眼抬头看去,竟是沈御风和沈飞,忙扶着那梧桐树爬起来。
沈御风关切道:“可是身子不大自在?方才飞儿怎么也叫不醒你。”贺仙笑着摇头道:“我做梦了。”想起最后那迎面而来的黄光,心中有些不大踏实……
沈飞在旁兴奋地说道:“爹爹说,三日后,咱们就启程去大别山找师伯了!”贺仙微一愣:“不是说一个月后吗?”沈御风恋恋不舍地看着四周,叹道:“泰山这处,不宜多做久留。”贺仙与沈飞互换眼色:定是听说了袁家庄闹鬼的事。
这日起,沈御风开始加紧点拨贺仙的武功腿法,大略说了些江湖上的规矩,抽空与沈飞一道下山采买物品、收拾房舍……如此忙忙碌碌地过了数天。
将走之日,贺仙瞅了个空,跑入谷里去寻那公鸡徒弟“小虎”,想到这一别之后,或无缘再见,心中很是不舍。
穿林渡水来到它平时出没之处,“咯咯”唤了两声,“小虎”立马就在浓密的草丛里一下飞到大石上,定定地看着她,却不像往常那样拍着翅膀、兴高采烈地奔过来,而是跳回草丛里去,一溜烟地窜到不远处的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