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SIR强打精神,明确了要往绿发小子逃跑的方向搜索,暗地里调查,再进行一轮具体的人手分派,最后提醒说:“明早出发之前,除了佩枪,还要穿上避弹服。”
众人解散,看看时间,过两下就天亮了,都懒得再回家去。阿灵拉风晓到一旁,低声道:“你知道那姓江的腿是怎么断的吗?”风晓摇了摇头——她和江志玄就住两隔壁,同事兼死党,不过近段时间除了工作,却很少碰面,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这会儿听说他摔断了腿,正想电话去慰问一番。
只听阿灵接着讲:“这小子最近老在我面前晃,古里古怪的,今儿一大早上山跑步,发现他又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我就反跟踪,很轻地拍了下他后背。他回头一看是我,就自己滚下山去了……”风晓听得愣住:江志玄,你以前不是三天两头地说自己跟阿灵不对盘吗?怎么还老跟着她?待想明白以后,差点没笑翻在地,心想:打个电话去“问候问候”他吧!
开了手机,短信提示音接连不断,全是“神棍”发来的。大意是说,他参悟到了,明天日全食那一瞬间就是重现过去的契机,要她无论如何也得过去。
风晓心中矛盾,思来想去,眼前的工作也一样要紧,便回复道:有任务,再说吧。之后,又再补上一条:近日恐怕不太平,出门要小心。发送之后,想想这话,也太神棍了吧。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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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景门
重案组的忙活了几乎一上午,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风晓停下脚步,简略地画了张图纸,标出绿发小子买盒饭的位置和与他发生争执之处,以后者为中心,两者间的距离为半径,画了一个大圆,想了想,这不就是沈鲧说的凶险之地吗!
陈警官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她身后,突然开口道:“这地方没线索,待会就按你画的范围去找。你现在先赶紧去一趟西郊动物园。”风晓琢磨着那后半句话,脑筋急转十八个弯也没弄懂。
陈SIR这才解释道:“警务署长刚打了电话给我,说有人投诉你,说你撞坏了他一幅名画,还不顾而去,那人现在约你去谈赔偿的事。署长已经发话,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收场,你就不用再回重案组了。”
风晓借了阿灵的电动车,风风火火往动物园赶去。那地方在郊区,路程较远,所幸不是休假的日子,路上车辆极少,很顺畅就赶到了。可进了里头,逛了一大圈也没见着那人,手机没有一点信号,联系不上,急得她直跳脚。
瞄了眼一旁围的斑马,突然想起,那家伙不也是黑白条纹的么?嘿,铁定是打回原形了,不然怎么会找不着他。正无聊地自娱自乐,一下转头,就瞧见了他!穿了件红白格子衬衫,一派悠闲地靠坐在不远处的长石凳上,手托速写本,不时抬头看眼铁丝网内那几只慵懒的老虎。
风晓渐渐朝他走近,柔和的阳光赋予他浪漫的金色,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握住笔杆,墨黑色线条就如山坳里的泉水,在雪色无瑕的画纸上自在流淌……
风晓看着灵动如生的线条,竟至浑然忘我:连绵错落的山峦地脉渐渐成形,已是一幅风景画无疑,恍惚间,看见的又似乎是老虎的斑纹,被挥洒得漫山遍野,它们匍匐的身躯是跌宕有致的山脉,是葱茏茂盛的树林,细长的尾巴是蜿蜒曲折的河流……正想细细分辨,却突然间隐没无踪了。
耳听着风晓惊奇地“咦”了声,那男子即刻在一旁的空白处写道:乍一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之后从容收笔,回头清朗一笑。
风晓细看眼前这人——眉宇间透出三分孤傲,七分清雅,脸虽带笑,却仍感觉他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心间一动,叫道:“你是慕容刚?!”
这人确是风晓童年时候的朋友、沈鲧的表哥——慕容刚,只因他早年随双亲移民国外,彼此间的情谊也就淡了,偶尔的交流,也只是在逢年过节时,发个邮件或托沈鲧问候几句,至于他长大以后的模样,也只是有点印象而已。
那慕容刚见风晓竟还认得他,虎牙浅露,兴奋地走过来,却也不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风晓确定是他,心中更加不悦,冷冷地道:“慕容先生,开门见山吧,得赔你多少钱?”她回想昨天的情景,这慕容刚早就认出她来了,可他非但不念彼此往日的情分,跑到局里狠告她一状,还诬陷她不顾而去……现在又摆出一副艺术家的架势,装出很热情的样子,真是恶心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