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刚听她这么称呼自己,急忙解释道:“晓丫,你别误会,我也是迫不得已,那画……其实那画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他只是一时气愤,所以才去投诉你,你放心吧,他不会真的想要你赔偿,他看到你这么有诚意跑过来,肯定不会再追究了。”
风晓听着那语调,扑哧一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起谎话来就跟背书似的。”慕容刚一惊,直憋得满耳通红,见风晓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如儿时的情态,不由揽上她肩膀,支吾道:“其实……谎言有时候也是善意的。”
风晓愤然甩掉他的手:“你说谎骗人还有道理?那画是怎么摔坏的,我当时有没有不顾而去,你不都很清楚吗?你再要歪曲事实,去玩手段去搞投诉,我风晓一定奉陪到底!”顿了顿,又恨恨地说:“就算不做这警察,我也会有别的办法找回哥哥……那该死的凌彪!”说完,转身便走。
慕容刚看到她说到“凌彪”时那凶悍的眼神,吓得愣了片刻,随后小跑着上去,拦住她说:“你这就要走了?这么多年没见,我们……再随便聊聊。”风晓冷笑,道:“好啊!聊些什么?你出个题。”暗想:跟你撕破脸皮了还要上来拖延我的时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容刚不是个擅长吹牛皮侃大山的人,突然要他找个话题,还真有点为难,所幸他脑子不笨,对上风晓那双犀利的眼眸,忽就灵光一闪,道:“我见过‘火狼’,大约一个月前,在我家那头,机场的卫生间里——我当时还拍了他的侧身照,你快看!”赶紧掏出手机,找到那张存照。
风晓凑上去一看,呼吸也窒住了,忙问:“他当时坐的哪个航班?”慕容刚耸耸肩,摊开手,表示对此一无所知,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问道:“那‘火狼’为什么有这个外号?”风晓的脚步慢了下来,边走边说:“他是做走私军火的,行事奸狠狡诈,每次作下案,成功逃脱以后,都会画一个火红色的狼头,寄到警局。”心里不断想着:凌彪会不会早就已经回来了!
慕容刚故作不解,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痛恨警察。他以前也是个警察,做卧底的时候得罪了黑道上的人,那帮人将他一家男女老少都整死了,之后他性情大变,开始疯狂作案,不断挑衅警方,还以杀害警察为乐,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可自从他挟持了我哥以后,就突然失踪了。十三年!他抓走了哥哥,害我牵挂了十三年!自责了十三年!你说,我怎么能放过他!”
过了好一阵,渐渐冷静下来,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这会儿才告诉我?都过一个月了。”慕容刚眼神慌乱,心想:糟了!可别拆了东墙补西墙呀!正不知要如何应对,风晓又紧紧追问:“‘神棍’呢?怎没见他来?”她仔细想了想,再看一眼慕容刚的神情反应,带着心中的猜测,拔腿便往园门奔去,跑到外头一瞧,锁在树下的电动车轮胎早已被刺破了。
慕容刚紧随其后,也急匆匆地跟了出来。风晓头也不回:“叫那只缩头乌龟出来见我!”慕容刚松了口气,朝园内喊:“穿帮了,快出来吧!”沈鲧这才慢吞吞地挪到门边,只伸出个头来,和风晓一打照面,又迅速缩回。风晓似笑非笑地道:“沈军师!诸葛再世啊!还有什么阴谋阳谋?一并使出来吧,让我这被耍的猴子开开眼界!”
沈鲧抓着那一窝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解释道:“这是为了你好!你25岁前有一个大劫,经我仔细测算,在今日午时左右,你或许会遇上一场凶险。你不是正好有任务么?所以我担心……”
风晓的耐性早被磨光了,怒道:“你够了!昨天才让我无论如何也得去那儿等着,今天又把我骗到这里来,扯个什么大劫大难,一日一个说法,你被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搞得走火入魔了!整天不务正业胡说八道!你,你就是一名符其实的神棍!”沈鲧被这话深深地刺痛了,垂眼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邪门歪道、不务正业,一个胡说八道的神棍,我真是……才知道啊。”
风晓感觉自己骂得太过了,回想这些年来,沈鲧对自己的好,这一次虽然做得有些过分,可最终也只是出于一片好心……火气瞬间熄了一大截,想着要服个软,便以玩笑的口吻说:“好吧,你不是神棍,是……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