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于将寻常人三个字咬的特别重,赫连云城再是傻子,也听出这话中的讽意,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看着殿中做戏的两人浅笑。
尚书大人刘弼却在一旁听得心中阵阵冷笑,风平浪静?载歌载舞?我看百姓是怨声载道才是,这黄于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顶着这青天白日,净在那说瞎话。
“瑞亲王十年寻侄,劳苦功高,如此大义,臣等也是望尘莫及。当年太子年幼就流落民间,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我等更是感同身受。但正是因为太子年幼就离开皇宫,如今已是十余载之久,世事变迁,十年之后的太子又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微臣以为,太子身份高贵,不可儿戏,还望娘娘三思而后行,以防遭了某些人的阴谋诡计。”
之前殿中嗡嗡的议论声早已停止,等黄于说完,殿中已是与落针即闻无异。
黄于话中的言外之意,想必这朝堂之上的每个人都能听懂,一时之间,群臣纷纷噤声,望向殿中的两个焦点人物。
“黄大人,”赫连琛本欲说两句,却被尚书大人刘弼一声止住了身形。
只见刘弼上前一步,对着帘后的陈玉兰拱了拱手,继而回头对着黄于怒道,“那依黄大人之言,难道是在怀疑太子身份,怀疑瑞亲王狸猫换太子,在民间随便找了一个来顶替吗!”
刘弼不等黄于反驳,厉声喝道,“黄大人可知道,这污蔑皇族的罪责,那可是要株连九族,行车裂之行的!这恐怕是谁,也救不了了你!”
“不知道黄大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想清楚了这严重后果!”
刘弼又向着黄于的方向逼近几步,黄于本是跪在地上,此刻,被刘弼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正紧张的看着刘弼。
“我,我,你,你,你想干什么!这是在大殿。”
刘弼见黄于被吓得哆哆嗦嗦,立即讥笑道。
“本官自是知道,倒是黄大人,如此紧张做什么,怕本官吃了你吗?还是黄大人做了什么亏心事,言不由衷,心虚了!”
黄于往后退了几步,慌乱之间,瞥到陈允的厉色,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声音微颤。
“笑,笑话,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怕,怕你作甚!”
“是吗?那黄大人倒说说,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诋毁瑞亲王假借太子身份,图谋不轨吗?!!”
刘弼端正态度,脸上却还残留着盛怒。
一阵逼问,黄于倒不敢再辩解,看着旁边眼眸泛着寒光的瑞亲王,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支吾。
“尚书大人所言,也未尝不真!”一旁的陈允见黄于这成事不足的样子,急步走到刘弼面前,挡住了黄于欲说出口的话。
“相国大人!还请慎言。诋毁亲王,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一旁的赫连琛听得此话,眉角微紧,似笑非笑的看向帘后一直看戏的皇后。
“如若王爷早有异心,何必等到今日,寻觅太子十年,受尽苦楚。”
刘弼在朝堂混迹也有不少年,早将这其中的曲径波折看的清清楚楚,自是对陈玉兰一行人的作为颇为不满,于是他自动在朝中搜索明君,想要跟随,奈何瑞亲王无心权势,他投奔无门,自按住不提,如今见瑞亲王携太子还朝,自然大喜过旺。
只是心中却疑惑,太子到如今一句话不说,难道要看着自己的亲皇叔遭人如此诋毁吗?
刘弼心中有几分不快,语气也变得很硬。
岂料陈允跳过刘弼,望着殿中看不透情绪的两个人,这两人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忍。
哼!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死活,幽幽的说道,“是啊,本相正是疑惑,王爷为何要等到今日呢?”
“你!”旁边的刘弼听得怒火中烧,谁不知道,这陈允当年只是地方的一名小状师,口才了得。
要不是偶遇当年的圣德皇上,惹圣上垂怜,提拔了他,他如今又怎么会是相国,还是国舅爷。
刘弼向来看不起这种逢场就溜须拍马的佞臣,一时又被他激的说不出话来,满脸恼怒的瞪着他。
第48章 牝鸡焉敢司晨尔?
“哈哈哈哈!”
僵持中的两人纷纷转头看向在殿中突发大笑的瑞亲王,一时愣住。
赫连琛大步走到殿前,回身对着刘陈二人道。
“相国大人,刘大人,本王听二位争辩之事这么久,不过是绕在太子的身份而已。相国大人日理万机,忧心国事,有此一问,也是情由可源,刘大人应该体谅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