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怜巴巴的哭泣求饶态度,若是换成其他头脑不清醒的心软之人只怕会被蒙蔽。可明珠怎会被这些迷弹迷惑,冷笑道。
“当日我助你嫁入梁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不说这段时日与明家一直划清界限,便是先前指认蒋三一事,恐怕你已经把明家当做了弃子,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心事一下子被明珠洞穿,庞胧烟面上的泪意霎时凝固。没错,之前她是答应明珠嫁给梁固后便助她传递镇西侯府的消息,然而不说梁家人对她极度厌恶,地位连个府中的丫鬟都不如,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什么内幕;另外明家又遭遇变故,生生让她看不到希望。
庞胧烟苦熬许久,终于发现远水解不了近火,与其投靠明珠不如选择巴结梁端阳,现下自己的境遇正是证明当初选择是正确的!只是她算漏了一朝,本来想着因为蒋三事发,明家定然也会被连累,可是最后镇西侯府上下却只让她咬定是窦娇儿一人所为,明家人上下都不知情,让庞胧烟实在困惑不已。
“表姐,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庞胧烟抹着眼泪,忽然双膝一软跪在明珠面前。
“可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么?”
说完她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颤巍巍地打开了上面包覆的层叠油纸,注意到明珠投到上面的视线陡然一紧,庞胧烟的声音已带上了哽咽。
“表姐,这,这是砒霜!本来是要投到今日的饭食中,等明日明家十几口人全部殒命,那人命官司便会挂在你的头上……只道是表姐为了保住自己亲娘的地位,不惜下毒毒害姨母,无奈其中疏漏,明家上下不幸牵累……”
“这是梁端阳让你做的?”
看明珠眸光寒凉得可怕,庞胧烟硬着头皮继续。
“是……只是姨母和姨夫待我庞家不薄,表姐更是让我重获新生……我……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现在既然完不成任务……这镇西侯府……我已然回不去了……还请表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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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
明珠眯眼笑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救人,助妹妹与梁固和离吗?”
说完,好以整暇地看着地上涕泪相连的女子。庞胧烟的泪容凝固在脸上,她透过泪光看着明珠那张嘲讽的脸,心中的恨意几欲把内脏撕得四分五裂。
“……女子都要从一而终,我既已是梁郎的人,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能轻易和离?”
果然如此。明珠笑意更深,庞胧烟怎会舍得那些荣华富贵,先前为了一脚荣华拼命挤入镇西侯府,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转机更舍不得那触手可及的繁华。
她叹了一口气,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上的银镯。
“妹妹没有完成任务,确实是不能回镇西侯府了。不过你又不愿和离,堂堂少夫人流落侯府外却是不成体统,这人言可畏,就怕几日光阴又生出什么文章,届时便不止是没有替县主完成任务这样简单了!”
听出明珠话中的深意,庞胧烟不由瑟缩了一下。越和梁端阳接触,她自然越感受到梁端阳迷惑众生微笑下的狠辣歹毒,然而既然自己已经决定投靠于她,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今日不是在府上遇到了表姐吗,我已让青笋回侯府传话,只说去表姐别苑小住一日,明日再回府。”
说完满含期许地看向明珠,恳求道。
“还请表姐先收留我一晚,否则我无端留宿在父母家,也会惹人非议,家中丫鬟更是看我不上。明日县主与卫大人要去参加梁家的家宴,我便回府。”
明珠好歹是二品女官,如果姐妹相邀留宿一晚,传出去也正常;可如果自己突然留在庞大舅在盛京置办的宅中,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侯府上下冷遇,那镇西侯府中人还不知怎么践踏于她!
明珠含笑的眸中快速闪过一道阴冷。
“既然表妹都这样说了,那只能先委屈一晚了。”
庞胧烟喜不自禁,再三感谢后爬上马车与明珠一起往别苑驶去。
回到别苑,明珠依次安顿好窦氏和庞胧烟,歪在榻上看书,冬莺不无担忧地道。
“这个庞胧烟,先前坚持让小姐留在明府,被小姐拒绝;现下又不请自来强行住到别苑,实在是不安好心!偏生青笋又被她打发了,也不好弄清她到底要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