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来了些其他同学,大家基本不走国内统招,所以早就放飞自我了。
又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不亦乐乎。
音乐声音过高,祈景没有听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还在认认真真地做游戏。
瓶子再度转到了他。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对面的女生笑吟吟地问。
姜姚托腮道:“小景肯定选真心话,你问个普通的意思意思算了,别不着四六啊……”
旁边有人起哄:“为什么啊,姜大小姐这么护着人啊?玩游戏嘛!”
“别玩不起啊。”
祈景想了想:“那大冒险。”
姜姚蹙了下眉,但林与泽直接道:“没事儿,下三滥的直接作废。”
周围人直接安静了。
抽出来了一张卡。
【向门外遇到的第一个人表白。】
算普通的。
众人兴致缺缺,但由于对象是祈景,又还是很好奇。
“去吧去吧哈哈。”
“我要录像!”
林与泽蹙眉看了过去。
很多时候,人是很容易被煽动的,群体性的起哄虽然落到个人身上都没有什么恶意,但是敏感的人会察觉到些许不合适。
祈景是个相当好脾气的人。
他会激发陌生人的逗弄欲,尽管他自己并不知道。
“没事的,我去。”
祈景在过去从来没有玩过什么游戏,也没有任何友谊,他是经由“金丝雀”这个身份进入这个世界的。
但也在慢慢地挣脱这个禁锢。
他交了好朋友,上了高中,以后还会上大学。
很单纯的愿望一点点地实现了,像是黑夜里的小火苗,给人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
就是表白而已,祈景认为再简单不过了,他拉开门。
还自己默默念了下。
——我喜欢……
愣住了。
因为对面的人是薄承彦。
他一时半会慌了神。
“几点了?”男人蹙眉道。
这个角度其实巧妙得很,祈景刚推开门,脸是朝右边的,无措的表情过于明显,以至于房间里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见到人了。
几乎全部屏住呼吸了。
祈景慌张地低头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他转头去看了下房间里的人。
——上啊!
——加油!
——快点快点说啊!
全是比口型的。
祈景一下子仿佛被架住了,他微微仰了下头,仿佛是纠结了几秒钟。
“我喜欢你。”
一时间万籁俱寂。
房间里的人顿时开始嗷嗷叫,仿佛是见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就在那一秒。
门骤然被外力关了,林与泽回头的一瞬间,隐约看到祈景的后颈被按了过去。
不是?
他推开人群,宛若个老妈子一样冲出去,结果人都没了。
一瞬间大脑都宕机了。
直到手机传来信息。
是一条语音消息。
“我、我先回家了,书包你替我拿回去吧。”
第22章
KTV的楼梯其实有些暗, 因为电梯坏了。
祈景本来都要跟着下楼了,但是脚还没有迈过去,人就被身边的人反手抱了起来。
声控灯也失灵了, 包厢是在三楼, 总之这个地方外面看着金碧辉煌,实则内里电路老旧得很。
只有衣服的摩挲声和轻微的呼吸交错。
祈景其实很多时候是相当老实的,他的身体自动就产生了反应, 立马就攀上了薄承彦的肩背。
下巴也搁到了对方的肩头。
心无杂念的。
[抱一次少一次。]
薄承彦单手揽着人,蹙眉往下走, “你说什么?”
“没有说话啊……”
薄承彦微微抿了下唇,他偶尔也会忘记,轻啧了一声, “我听错了。”
但怀里听了之后,觉得阴风阵阵的,后颈被捏的热热的,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紧了。
毕竟鬼故事的经典开头之一就是: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十点半左右。
真实的鬼过来了,996刚想从车窗外飘进来, 结果正好碰上司机升车窗。
身体被挤成了两半。
祈景慌张地去接掉下来的那半, 另外一个端口的蓝色史莱姆硬生生地融了进来。
【我没事。】
996老当益壮, 并告诉人可以用心声和它交流。
少年好奇地试了下, 【你可以听到么?】
【当然可以。】
996扭动了下身体,活像个大扁豆, 试图散发专业的气息。
【那只有你能听到吗?应该不会被别人听到吧?】祈景认真地问道。
996大手一挥:【不可能的,那是出bug了,我所在的地方稳定度都很高的!】
薄承彦在车上轻微撇了下旁边的人,祈景十八周岁,面容微微垂着, 也不说话。
好似不开心。
“我没有冲你生气。”
少年慌张地抬头,“啊……我。”
祈景感觉自己的发梢被摸了下,他习惯性地蹭了下人的手指。
自己做完后愣住了。
996眯了眯眼,还在自顾自地说:【大概是在一周后,阮珩就会登场,你应该攒够钱了吧?】
【薄承彦就是在这个时候遣散了身边的金丝雀的。】
【你的剧情就结束了。】
*
从五月到七月,温度一点点上升,夏日也逐步地逼近。
祈景的分数考得算是超常发挥,六百零几,填报志愿的时候还是有点谨慎。
最后薄承彦看他这个样子,请了个专家过来帮他填,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冗长的求学生涯就结束了。
更贴切地表述,应该是“求大学”生涯。
祈景这段时间一边紧张,一边忐忑,薄承彦给他办了张储蓄卡,里面有一百万。
他拿着又烫手又惶恐。
但后来996在书桌上吃薯片,认真解释道:【金丝雀就是要拿钱的呀,收下收下。】
【你忘了我给你看的学习资料了?】
是,金丝雀最忌讳和金主产生真情实感了。
祈景一把捏住银行卡,豁然开朗,唇角微微抿了下。
有钱真好!
少年在房间里转了个圈圈。
但这边天气晴朗,另一边却是阴雨连天。
薄承彦的办公室里有两个闹事的夫妇,皮肤蜡黄,衣服破旧,进了办公室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
张口闭口就是公道。
总助效率很高地请了个翻译。
“他说他们就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是要认走的。”
薄承彦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他神色相当阴郁,冷声道:“问他,谁让他过来的。”
那二人死活不说,反正是要还回来自己的孩子,不然他们就要上网求媒体发声。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说出了一句很难听懂的话,但语气上几乎可以判定是负面的。
“他说什么?”
翻译愣了下,眼皮蹭蹭地跳,磕巴道:“呃,脏、脏话,没什么好听的。”
“说。”
“我都听说了,你包养我儿子了,都被你玩烂了回老家找老婆都不好找。”
一阵死寂。
大约过了五分钟。
林瑟是被紧急喊上楼的,看到的场景就是薄承彦倚靠在沙发边上,对面是被保安按住的两人。
男人半脸高高肿起,牙掉了两颗,弄脏了沙发。
血也滴滴答答的。
“噢,上帝。”
青年走过来震惊极了,怔怔然地道:“薄,文明社会了。”
“这是——”
薄承彦微微低着头,扭动了下手腕,眉眼微微掀起,反而显得有几分桀骜不驯。
林瑟偶尔会想起他在薄家干的事……
倒吸一口冷气。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