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皇帝改造指南(77)

2025-07-15 评论

  虽然天线宝宝胖版皇帝头像,只是为了糊弄甲方博取欢心献出的祥瑞,但背后的技术却依然有巨大的运用空间——用红色烟花表示进攻;用绿色烟花表示撤退;用白色烟花表示加速,用黄色烟花表示包围;并不需要将发射的程序搞得这么复杂、这么艰难,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焰色反应,散居各处的骑兵就能迅速从远方观察到主将的命令,并果断实施;即使在高速移动中,也绝不妨碍他们抬头望天,第一时间察觉到战场局势的变更。

  ——换言之,只要几枚小小的烟花,困扰了名将数百年的骑兵指挥问题便能迎刃而解;骑兵将从此摆脱无脑猪突的困境,能够采用更有效、更先进的战术;即使只是最简单的指示,也胜过先前的盲目冲锋千百倍。

  某种意义上,这甚至可以称为骑兵战术的伟大革新、足够颠覆作战常识的技术进步——以往一切的成功战术经验,都需要在这种级别的技术进步前做巨大的更动;否则便必将面临知识落伍后惨遭降维打击的局面。而一切敏锐、高明、眼光老到的将领,都应该在技术革新诞生的初步迅速捕捉到它的价值,并果断推进创新,以适应即将到来的变革狂潮。

  所以,这是霍去病在见识到烟花效力后迅速开始尝试新战术的缘故;也是卫将军听完简介,愿意陪外甥动手尝试的缘故——大将军闻也闻出来了此种新技术的巨大潜力,在这种巨大潜力面前,即使最初的尝试相对稚拙、原始,也是极为可贵的萌芽;更何况,以大将军的眼光看,自己外甥的战术推演已经算得上是可圈可点,思虑缜密,在战场也是真有可行性的——

  有鉴于此,在圣上的目光扫过时,站在沙盘后的长平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大概是想以此作为暗示,向陛下表示霍去病的推演并非胡闹,而是有切实依据的正当探索,不必以过往的规矩来生搬硬套。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很温柔、很体贴的,可惜,长平侯有点不太明白内情,所以这个暗示的效果只是适得其反。听完解释之后,陛下的脸色忽然有点阴沉了。他默然片刻,只道:

  “听这个意思,那个姓穆的姓王的教你的本事,是比你以前学到的还要好啰?”

  ——听这个意思,那个姓穆的姓王的教你的本事,是比你以前从朕这里学到的还要好啰?

  霍去病:?

  霍侍中茫然了片刻,不知道自己过于敏感想多了,还是当真捕捉到了某些异样,要不然——要不然皇帝陛下的语气之中,怎么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的迹象呢?

  他想了片刻,决定不再费神纠结这样复杂的问题,而是顺应本心作答:

  “回陛下的话,《论语》中说过,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不是姓穆姓王的老师更好,也不是天子这个老师更不好;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不善者而改之;不断学习,不断成长,不正是做大臣应该有的素质么?

  皇帝:…………

  自古真心克阴阳。天子在年轻、单纯、一无所知的霍去病面前愣了半晌,终于只能悻悻坐下。

  “说得好。”他面无表情道:“你继续推演吧,朕就在旁边看看。”

 

 

第47章 

  “我觉得。”穆祺板着脸道:“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一点?!”

  在开完行宫内那个冗长无聊的废话会议之后, 穆祺气势汹汹返回宅邸,决定要亲自去找刘先生的麻烦,以发泄被当头扣一口屎盆子的愤怒。但或许是早就有了预料, 地府老登动作极快,老早就借着视察上林苑教学情况的理由溜出了家门, 顺便还将冠军侯给一把薅走, 随同巡视;于是偌大府邸之中, 就只有放心不下的大将军一人顶缸了。

  “太过分了!”穆祺左右环顾无人, 怒气愈发上涌;他厉声抱怨, 再也不顾什么体面:“大粪!半夜!泼门!恶心呐,恶心,呸!我都嫌恶心!!好歹是当了几十年的皇帝, 体体面面的人物,现在做这样下作的勾当, 也不嫌丢了天地祖——”

  穆祺顿了一顿。他本来要怒斥老登“也不嫌丢了天地祖宗的颜面”, 但仔细想了一想,发现皇帝陛下的祖宗, 大汉高皇帝可能压根就不在乎泼粪这种小事, 于是只有紧急改口, 切换赛道:

  “——也不嫌丢了自己老婆儿子的颜面!这样的消息沸沸扬扬,怕不是连卫皇后都能听到吧?皇后听见如此举动, 该当作何感想?”

  大将军极为尴尬, 坐立不安。他不能顺着穆先生的话攻击君主(那也太不敬了), 但同样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反驳穆先生(因为这的确很离谱,也的确很恶心, 而且有的话确有其道理)。他只能弱弱的尝试分辨,解释说这种举动(指半夜往人门上泼大粪)并非陛下小里小气, 斤斤计较,而是以人之道,还人之身——儒生们在搞学派斗争时就经常雇佣长安城中的小混混上门胡闹;所以陛下以牙还牙,其实也没有什么道德上的问题。

  可惜,作为被无辜甩锅的当事人,穆祺根本听不进去这样软弱的辩论;他依旧在愤愤不平的喋喋不休,绞尽脑汁的斥责皇帝陛下的昏悖、荒唐、神经错乱、匪夷所思的种种举止,表示自己绝不善罢甘休,非要和皇帝爆了不可。

  极口谩骂,百般指责,可以说大逆不道之词,那是一套一套,辱骂得根本没有瓶颈;而作为唯一的听众,大将军坐在一边,那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水火——他显然不想听这样狂悖的疯话;但也不得不承认,穆某人的指责或许——可能——大约——还是很有道理的。

  但还是那句话,就算都是实话,你也不能什么都往外说吧?

  总之,穆祺愤怒的发作了一大堆,最后断然总结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这下好了,儒生官吏要和我们不死不休了!”

  不错,不死不休。

  先前底层的儒生上门挑衅,固然是极为无礼、极为僭越,但毕竟没有真把仇恨目标(王某)怎么着;再说了,后来丞相公孙弘也放下了身段,多次派人致歉(方士中职位最高的穆某人也不过就是个一千石;丞相派人给他们道歉,怎么不算放低身段?),面子和实际上都已经完全过得去;双方完全可以握手言和,从此相安无事;如果将来方士真能立住脚跟,搞不好还可以复刻一波将相和的佳话

  可是,现在王某人指示手下将大粪往墙上那么一泼,那性质就完全变了——一桶大粪还是小事,但在丞相反复道歉后依旧不依不饶,那就说明了方士根本没有和解的诚意;这无疑是赤裸裸的宣泄敌意,毫无底线的蹬脸羞辱;如此锱铢必较的汹汹做派,肯定会激起儒生极大的反感。如果公孙丞相这样近乎卑微的歉意都不能解决问题,那么要应对这种不通人性的方士,自是只有一个答案了!

  ……当然,皇帝陛下对儒生早就是忌惮愤怒,不可忍耐;这样不死不休,斗到宇宙边境、星河破碎的冲突,或许还正中他的下怀——反正都是要正面开战,如此直接宣泄敌意,还免了将来假惺惺的试探。但对于穆祺来说,这种走向就非常之超乎预料,乃至于大为不妙了——他本人现在可没有和儒生决一死战的爱好啊!

  可是,现在局势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在外界任何一个正常的大臣看来,这些幸进的方士都应该是一群利益一致,高度团结的政治集团;也就是说,穆某王某郑某在政治上应该是同进同退、绝无二心的,王某人表示出的敌意,肯定可以无缝切换为穆某人表示出的敌意——甚至来说,因为王某人的地位不足、身份不够,很少在朝堂上公开出现,儒生应对这种敌意的攻击,大半还是要落在穆某人头上——就仿佛今天的泼粪门一样。

  ——不想还罢,一念及此,穆祺的心都要皱缩起来了!

  天杀的,原来被迫承担黑锅,是这样悲愤而羞辱的事情!

  而最可怕的是,这一回承担黑锅还不是终点;以皇帝的脾气来看,与儒生的冲突一旦爆发就必定会愈演愈烈,而这种冲突中,无论皇帝会用什么手段报复,儒生的愤怒与不平,大半都还得由穆祺来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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