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昨天晚上冲浪的和没赶上趟的都沉默了。
“真是情侣啊?”网球社那边冒出一个声音。
莱昂:“是吧,除了李奥,谁还坐过周谢那辆古董车?”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众所周知周谢是老人作息,昨天他还亲自醒过来把帖子封了,说明他真的很在意。”
昨晚听周谢骂时野骂了一夜的莱昂虚伪点头,“嗯嗯。”
咔擦
会议室内再次响起开门声。
狼来了的故事在这里并不奏效,所有人又一次转头看向门口。
这一次除了期待特招生,也带着“吃瓜”的心态。
不是八卦,不是造谣,那么癫狂的荷官竟然真的跟特招生谈恋爱!
这和走在路上找个乞丐亲一口有什么区别,简直震碎所有人的三观。
又更好奇了。
得长成什么样啊,把荷官那种铁血机器人都迷住了。
会议室里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所有人站成圈,嘴对着下一个人的耳朵吐息。
砰砰
皮鞋轻轻踩在地板上,那声音清晰掉进耳朵,跟心跳一样快。
砰砰
越来越近。
所有人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儿。
快点走啊!
——周谢冷着脸进入所有人的视野。
“我艹!”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失望了。
特招生人呢???
玩呢???
“那个特招生到底来不来?”
啪啪
旁边人拍了下吐槽的这哥们,“快看。”
哥们重新看向门的方向。
周谢身后跟着一个弗罗里曼学院的男生。
清瘦,个高,进门的同时,空气里飘起清甜香味。
太乖了,应该刚从教室出来,被空调烘得脸颊通红,又不敢在外人面前丢失礼节,只解开衬衫最上面一粒扣子散热,领带略松散地挂着,尾端没入小马甲。
弗罗里曼学院的校服其实一直备受诟病,毕竟传承多年从未更新款式,说一声“土”都不为过,但穿在这个男生身上,莫名有种历史沉淀的贵气。
他跟周谢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现实对照——周谢是野兽。
美好矜贵得像公主,叫人挪不开眼。
就连赵泽阳,也在他进来的瞬间端正了坐姿,甚至站起来。
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但所有人感受不到异常。
万众瞩目中,小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靠近赵泽阳。
赵泽阳黝黑的皮肤泛起红晕,以为小男孩要跟自己握手,粗糙的掌心不断摩擦校服下摆,等着摸一摸小男生的手。
小男生却骤然停下脚步,转身板板正正地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双手轻轻靠着膝盖,从侧面看,脊柱是漂亮的s形。
腿很长,裤子短一截,露出黑色袜子包裹的纤细脚踝。
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小男生不仅气质很乖很贵气,脸也长得十分的好看。五官出乎意料地秀美雅正,不沾半点烟火气,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为他添上神圣又智慧的冷感。
叮——
会议室另一边,周谢站在讲桌正中间,伸手摁下桌子挂着的铃。
众人如梦初醒,交头接耳。
“我靠,学校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周谢是不是眼瞎,这么个人跟在身边还朝特招生下手。”
“是哪个皇室塞进来的关系户?”
“评审团到齐,赵泽阳到场、温绒到场,现在开始。”
原来叫温绒。
好好听的名字,温温柔柔,像小绒毛一样,配得不得了。
温……
什么??!!
第23章
会议室内再次持续了将近一两分钟的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后先是一笑, “你什么表情?跟论坛里的舔狗一模一样”。
而后发现对方在笑自己,慌张别开脸,在心里暗暗嘴硬“我们学校的校服还是太全面了, 都给特招生衬托成了贵族”。
叮——
铃声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回讲台上。
周谢冰冷的视线逡巡一圈,开口:“9月5日上午,社团招新现场发生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现就该事件作裁决。”
“赵泽阳你先来陈述事情经过。
被点到名字,赵泽阳的目光猛然从温绒身上收回。
他困惑地揉着纱布包裹的伤口,忍不住好奇,真的是面前这人给了自己一拳还把自己脑袋砸破吗?
那么瘦,那么乖, 像被欺负了只会哭着找妈妈告老师的小孩。
想着想着余光又不受控制地黏上去,看到膝盖上的手瓷一样皙白,纤细指骨紧紧收拢进掌心, 在诡异的沉默中又似乎很努力地放松,小指磨着膝盖伸展。
赵泽阳也把手搭在膝盖上,模仿那样的动作。
膝盖没有感觉, 心里却发痒,总觉得不够, 力气不断增大。
最后骨头都有些痛了,反应过来不是动作问题。
一定得要那只手来,因为很白,皮肤细腻, 骨节细细的,要是碰一碰膝盖,应该会很舒服。
赵泽阳打定主意,“那天布置完招新现场后,社里的人吵着要我给他们表演一下。我是社长, 众所周知我还有很大的招新压力,所以我没办法拒绝,只能现场给大家发两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砸到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不信你们问我的社员。”
赵泽阳回头看向网球社众人。
连带着全场所有人都看过去,包括温绒。
众人表情僵硬,坐在最后排的男生默默躲到前面男生的背后。
赵泽阳感受到一丝异样,但很快打消疑虑,毕竟他一直都掌控得住手下的人,并不担心。
随即他再次看向温绒。
修长的脖颈上一片通红,越靠近解开的衬衫扣子越红,像是熟透了。
赵泽阳舔唇,想到莱昂刚才嘲讽自己的话。
——又不是夜店做生意的,张嘴就说“我想要”,人家逛夜店的也要挑挑货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但温绒……”他刻意让这个名字再舌尖停留很久,才继续说:“他什么也没说忽然就冲上来动手,还把网球社的奖杯砸了,他需要对我负责。”
周谢抬眼,“怎么负责。”
“第一,我要求他照顾我,直到我头上的伤好;第二,他以后必须天天去网球社听我的吩咐。”
“什么样的吩咐。”
当然是……
邪念一闪而过,赵泽阳略一紧张,“就是打扫卫生捡球那些,我还能吩咐他什么?”
周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头看向温绒,“现在你来陈诉。”
冰冷的视线射过来,坐在凳子上的小男生攥紧拳头仰头询问:“到我说……吗?”
周谢睥他,不重复第二遍。
小男生忙不迭偏头看向评审席——天还没暗,巨大落地窗印在他眼里,把眸子衬得透亮,漂亮得不像真人。
又姿态瑟缩,像在恐惧。
评审团众人不约而同在心里骂了句:你对男朋友这么凶干嘛?!
漂亮小脸紧绷绷的,似乎吓得失去反应,甚至忘记回过头去面对周谢就缓慢开口,“我认为赵泽阳是故意的,他砸了我两球,前两次打到我后,其他人在旁边喊他再来一球,他……”
声音逐渐弱,极浅的眸子死死盯紧评审席位上的每一张脸。
因为剪了刘海又换了眼镜,脸上没有之前的那么多遮挡,他的困惑很明显。
而后,红润的唇瓣上下用力一抿,试探着开口,“是——我的错。”
评审团众人差双眼瞪圆难以置信,差点齐齐站起来抗议。
哪有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承担什么?是赵泽阳单方面欺负你啊!你个笨蛋!
温绒却在这一刻真定了,面上表情发生微妙变化,眼眸围着下眼睑转动小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