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经质的抓挠,在一众医生护士的惊叫声中踉跄着摔下了手术床。
他要去找江颂。
不能停下来。
虫子会把他吃完掉的。
耳边的惊叫在某一瞬间似乎全都扭曲成了他自己的咒骂,无数道声音在怒斥他的愚蠢和轻慢。
他不该屈居人下,不该放任江颂离开自己视线。
他应该……给自己套上项圈,让锁链的另一端圈禁住江颂。
更应该在被引诱出发热期时,就筑巢标记,将他灌到捧着肚子下不了床才对,而不是背着江颂躲在他的衣柜里,叼着他衣服含吮匆匆解决。
他的宝宝猫那样好骗,别人随便几句话就能被哄得晕头转向,所以不怪他。
都是那些贱狗卑劣恶心!肮脏龌龊!!
夏侯晟长眸红得几乎滴血,指尖扣在地上抓出血痕,那股阴狠气息凶戾到周遭所有人都怯步一瞬。
直至亲卫长再次走到他旁边,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按着那位的要求播放了早就准备好的录音。
“夏侯晟?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骄矜的语气中满是嫌弃,叫夏侯晟所有重喘瞬间消失,瞳孔缩成一个怪异的细点,剧烈颤着,听着那个熟悉到极点的声音毫无顾忌地说:“要不是他缠着我,我早就分手了。”
“一个Omega喜欢另一个Omega,算什么事啊?他不嫌恶心我都嫌呢。”
“我真的很烦他,反正有这个剔除记忆的手术,给他顺便做一下得了。”
“就剔除掉有我那部分就好了,我以后不想和他有往来。”
那气哼哼的抱怨才停下,另一道低沉宠溺的声音便接道:“那颂颂是要和他分手吗?”
夏侯晟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面前的光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眼泪正在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他脸色白到吓人,喉咙中的哭喘甚至不敢泄出半分,细细绷着最后那点希望等了几秒,才听到江颂说:“分手?”
“我从来没答应过和他在一起,哪来的分手?”
第99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20
【怨恨值+2】
【怨恨值+5】
【怨恨值+10】
……
一连串的播报猝不及防的响在江颂耳边, 彼时他正埋头和系统一同研究那还债合同,谁知冷不丁的看着那堪堪过半的怨恨值一口气涨到七十多。
陈行简被注射镇定剂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夏逾正面色温和地坐在他对面, 看着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那就只剩夏侯晟了。
又悄悄跟系统确认了一遍对方没有生命安全后, 他才故作严肃的抬头。
“仪器什么时候能制造出来?”
夏逾压着眼皮, 把精致漂亮的糕点往江颂那边推了推,语气平缓:“颂颂什么时候签字,仪器就什么时候能造好。”
这手术无论是规格还是患者,都是需要这位皇帝陛下亲批的。
所以江颂即便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也无可奈何, 他的散情水早在第一个世界就用完了,系统商城里面也没有这种东西,说是违背基本道德底线,不给配备。
以至于江颂现在得靠着打工来交换这份特权, 不过他仔细看了一下合同, 也没发现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上面也就要求他认真上学, 考试不能吊车尾挂到F档,准时回家, 不能交男朋友,女朋友,也不能和品行不端的人走得太近。
出行需要报备, 在学校每隔半个小时需要发照片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回家后,睡觉之前都必须跟着他学习课外知识等等。
都是一些很琐碎的小事,看起来不像是还债,倒像是养崽似的。
江颂心里嘀咕,转而又想到夏逾都能随手捡一个皇室旁支的小孩当继承人养, 说不定就是普通的喜欢养崽。
很大概率身体还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反而到处在外面捡人养呢?
想到这儿,江颂再看夏逾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怜悯,后者有些莫名其妙,但话还没问出口,就见江颂低头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再递过来的合同上,“江颂”两个字写得方方正正,圆润可爱。
果然字如其人。
夏逾嘴角勾出弧度,在江颂期待的目光中轻笑道:“三天后,他们会正常返校,如你所期待那般,他们将不会记得与你发生的任何事情。”
这话让江颂喜不自禁,但又迅速意识到夏逾话里面的意思。
“陈行简也会到中央皇家贵族学院上学?”
“嗯。”
夏逾将合同递给旁边的侍臣,像是才想起来告诉江颂这件事般,说:“他是首都陈家丢失多年的独子,这两天才找回来的。”
紧张到手心冒汗的江颂还记着先前自己的胡说八道,以至于现在只能故作震惊。
“什么?陈家?那个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
他惊呼道:“那我也是陈元帅的孩子吗?”
夏逾没有揭穿他那过于浮夸的演技,反而配合地摇摇头,表情很是可惜。
“抱歉颂颂,你并不是陈家的孩子。”
“……这样啊。”
情绪顺势低落下去的江颂叹气一声,似是对这结果有些失望。
即便知道他是装的,夏逾还是忍不住怜爱,起身坐到他旁边轻轻把人揽在怀里,安抚似的轻轻拍他的脊背。
“别伤心,以后我做你的家人。”
之后夏逾也的确践行了这句话,他亲自安排江颂的所有吃穿住行,日常起居的别墅更是一天之内便添了许多属于江颂的东西。
而得了空闲的小妖怪,总算想起来了周松砚。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多,他只有悄悄躲在卫生间的时候才能抽空给人发个消息以作安抚。
现在再重新登上光脑,周松砚铺天盖地的消息简直一眼翻不到顶。
实在看不完的江颂索性给人打了视频电话,等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对面光线略微有些昏暗,周松砚状态也很差劲,即便能看出他匆匆打理过,可苍白到极点的脸色,满是血丝的长眸,颓唐到几乎快烂在泥潭里一般。
唯有瞧见江颂那一瞬间,空洞死寂的长眸才猝然翻涌出光亮,气息都急促了两分。
“颂颂,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碰到什么危险了吗?”
他一脸担忧焦虑的模样,似是真的不知道江颂被夏侯晟圈禁起来的消息,也仿佛把陈行简引到月季别墅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这般虚伪江颂这个笨蛋完全没有看出来,反而因为自己冷待周松砚而生出几分愧疚来。
于是说话也带着不自知的软,小声安抚道:“没有没有,我在执行秘密任务呢,马上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
“明天。”
周松砚气息乱了几分,眸中的急切几乎凝成了实质,痴迷而贪婪的看着江颂。
“可我现在就想见你。”
“宝宝,我好想你。”
“我们现在就见面好不好?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呜咽的低喘粘腻到极点,似是忍到了极限快要彻底崩溃一样。
吓得江颂心头一颤,但顾忌人设,他又拧眉装作脾气很不好的模样,“我现在可是在执行秘密任务,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说完,他像是纡尊降贵般微抬下颌,轻哼一声。
“算了算了,看你可怜的份上,明天见面给你送份礼物。”
他佯装不耐烦,“就这样吧,明天见。”
话音才落就眼疾手快地把通话挂断,因为他也只是给人报个平安,让周松砚不要瞎想。
做完这事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转头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夏逾。
他来多久了?
听了多少?
合同上可是说了不能交男朋友的!
江颂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一紧张,身上的信息素就成倍增长,叫人不看他表情都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心虚的小妖怪慌了一瞬,“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