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要问这么多,真烦。”
捂住道尊的残魂, 他赤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下谢浔之,凶巴巴的提要求:“我要出去了,我不想呆在这里。”
剧情里面没有这一段,而且谢浔之现在也不应该是皇帝, 他该成为楚木的左膀右臂才对。
还在对剧情不死心的江颂试图挣扎, 可惜谢浔之像是没听到他的要求一样, 怜爱的伸手捂住他的脚,眉头轻蹙。
“光脚会着凉。”
“着凉也不需要你管。”江颂踢开他的手, 重复道:“我要出去。”
摩梭在他脚踝上的指尖微微停顿,谢浔之压着眼帘,声音很平静的哄着人:“不行的, 颂颂。”
“为什么?”
“外面很危险。”谢浔之抬头,长眸中的淡然皲裂出一丝缝隙,翻涌而出的痴迷病态粘腻到了极致。
他眼尾湿红,鼻尖亲昵的蹭在江颂脸颊上,嗅闻着他的味道,轻声道:“不能出去的, 颂颂,外面全是恶心的脏东西,他们不怀好意,卑劣肮脏,准备了无数诱人的陷阱想要把你偷走。”
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谢浔之的状态一瞬间变得极为诡异,呼吸粗重急促,浑身轻轻颤着,脸色白得不成样子,拼命贴近江颂嗅闻他的味道,好确定这的确不是他的幻觉。
“乖乖的,好不好,不要出去。”
“颂颂,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了。”
谢浔之拽着江颂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那里的绷带才拆掉不久,抓挠的伤痕还在极为明显,偏偏这个患者恍若未觉,绷直脖颈讨好的舔吻着心上人的唇角。
“我也可以戴项圈的,楚木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颂颂,看看我,好不好……”
这种卑微的乞求在这一个月内江颂不知听了多少,甚至有时谢浔之疯起来会激动而狂热的将脖颈凑到他嘴边,眸中亮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身下动作不停,激喘着求江颂吃掉他。
不是人类世界中的那种情/趣,而是真的如野兽那般吞咬血肉,连骨带皮的吞吃入腹。
江颂无法理解这种怪异的愿望,就比如此刻,犯了病的谢浔之又哭又喘,急切粗暴的吻着江颂,喉结贪婪的滚动着,下/流的吞咽声听得江颂面红耳赤,呜咽中的乞求更是荒谬放/荡到了极致。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怀里还藏着道尊的残魂。
虽然他也知道,这丁点残魂可能连意识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江颂羞耻。
那种感觉,就跟在严肃古板的长辈面前放浪形骸一般,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浑身都泛起了粉意,滚烫的温度似乎惊扰到了那缕残魂,躲在江颂腰窝处轻颤了下。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为让江颂崩溃的是谢浔之忽然托住他的臀部往床榻上抱,因为姿势的转变,藏在衣服底下的残魂也顺着往下滑了一些,正好挂在尴尬处……
江颂:“!!!”蜗牛的这一生,完了。
等一切荒唐彻底结束,谢浔之很没安全感的紧紧抱着江颂,连睡觉都时不时惊醒,再三确认自己怀中的人还在后才能短暂的闭眼休憩一下。
显然是楚木的出现又加剧了他的不安。
紧紧捏着残魂的江颂疲倦的眼皮都快撑不开了,晕乎乎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在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系统尖锐的警告。
【警告!警告!主角楚木人格崩溃!生命值急剧下降!已出现自毁倾向,请宿主立刻阻止,谨防小世界崩塌!!】
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不断闪烁在江颂眼前,让他睡意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因为隐私系统的管制,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了,即便是现在,也只是程序的自动提示而已,以至于他想多问一些东西都没办法。
心急火燎的江颂额头都冒出了点细汗,却又不敢乱动,生怕把谢浔之吵醒。
怎么办怎么办……
走投无路的小妖怪实在没办法,只得咬咬牙再次催动灵力,试图给谢浔之制造美梦让他睡得更沉些。
他已经做足了迎接痛苦的准备,谁知道身体中的灵气忽然犹如连绵不绝的海水一样,充盈到不可思议,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幻境的搭建。
“哇!”
没见识的江颂瞪圆眼睛小声惊讶,随即感受到似乎有风穿堂而过,隐约间像是藏着一声极轻的笑。
很模糊,快得像场错觉。
江颂是个木头脑袋,心里着急楚木,根本没多想,一有机会便掀开被子捞起衣服连忙往外跑。
地宫的建造除去他那间大到夸张的卧房,外面还有很多复杂且完善的配置,守卫森严,里三层外三层,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躲在门口不敢出去的江颂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眼看楚木生命值短时间内从八十多直接跌破三十,还在不断往下降,他心急如焚到不管不顾,直接割破指尖顶着天罚迅速画下符咒。
缩地成寸。
玉山道观里的师兄师姐们做得很轻松,因为这只是个入门的小法术,偏偏江颂学了许久,被他先生手把手的教着画符咒,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成功过。
他愚笨不堪,偏偏犟起来的时候又跟头小牛一样。
天雷轰鸣,世界意识的排斥犹如泰山压顶,嘴角溢出血迹的江颂额角绷起青筋,浑身抖若筛粒,失败一次就重新再来过。
被他装在口袋里的残魂扭曲到崩裂出缝隙,差点碎裂,可祂已经违背过一次规则了,若再强行插手,这个孱弱不已的小世界根本承受不住,稍不注意就会彻底崩塌,连带着江颂也会跟着埋葬在这里。
天地间风云突变,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异像,祭台之下的杜流云更是。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天,卷积翻涌的乌云像是墨打翻了一般,漆黑沉郁,电闪雷鸣,前一秒还在晴空万里,现在便飞沙走石一副末日穷途的景象。
这怎么可能……
他心跳如擂鼓,猛地转头去看跪在祭台中央的楚木。
他弓紧脊背匍匐在地上,身体上的血蜿蜒而下,顺着祭坛上古老神秘的纹路蔓延开,犹如献祭的狂热信徒,用着最为极端且荒谬的方式向神明祈求怜爱。
太荒唐了。
杜流云想起江颂失踪的那一夜,楚木像是疯了般翻天覆地的找,直到半路撞见一个急匆匆逃命的大夫,从他三言两语中知道有个小公子似是从崖上摔了下去,浑身是伤,被人带着找到了他那儿。
可伤口都还没处理好,就碰到仇敌追杀,场面惨烈,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恐怕难逃此难。
那大夫的叹息才出口,楚木脸上的血色便褪得干干净净,等他们赶到东河镇的时候,冲天的大火烧得天空一片火红。
镇上的人战战兢兢地解释说近些日子瘟疫严重,尸体堆积更容易惹出祸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至于尸堆里有没有一个漂亮骄矜的小侯爷,谁知道呢?
那时楚木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杜流云却觉得这种平静诡异隐骇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绞尽脑汁的挤出话来安慰,谁知楚木抬着空洞洞的眼神看过来,脖颈上的项圈浸着血,微微歪头,在血红的晨辉中轻声温柔道:“他当然不会有事,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有事呢?”
“那是天上来的小菩萨,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不会的,对吧?”
猩红的唇角怪异的往上扯,他瞳孔细细颤着,平静的声音却像是沁着血,怪异的笑道:“我的小菩萨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你们不要胡言乱语,不要诅咒他。”
周围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谁都能察觉到,楚木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了。
这种直觉在往后的几天得以完完全全的验证。
楚木不择手段的吞并势力,日夜不休的搜寻江颂的踪迹,甚至冒死潜入汴京,却绝望的发现连谢浔之都为江颂修了陵墓。
有招摇撞骗的方士不知在哪打听到了消息,神神秘秘的告诉了楚木一个方法。
说是江颂是天上的小神仙,如今功德圆满回了天上,若再想见到他,得需要心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