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的把他叫去,踌躇思索再三,才交代他去请江颂上山。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郁叙白嘴角都在忍不住的上扬,忐忑不安的反复抚摸着怀中的盒子,似乎在担心江颂会不会喜欢这份礼物。
鹤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玄祖,一时之间惊诧得脑袋都是空白的,只会本能的应“是”。
直至他幻化成本体要离开时,郁叙白又叫住了他,眉头微蹙,轻声交代道:“若是他还在睡觉的话就别吵醒他。”
“如果他有事情也没关系,我能等他的。”
第60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10
可那呼之欲出的焦躁哪里是能等的模样, 但玄祖又那样交代了……
这到底是急还是不急呀?
摸不着头脑的鹤童晕乎乎的,被江别尘看出了犹疑,便三言两语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打发走了。
回到白玉京的时候, 鹤童很远就瞧见了郁叙白, 他抱着剑盒站在山门前, 姿态一如既地清贵飘渺, 只是眼神透露出了些许焦躁。
视线瞥到他的时候,空洞死寂的眸光猝然沁出生机,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一步,似是想快点看到他身后的人。
但鹤童身后一无所有。
郁叙白眉头微蹙, 抱着剑盒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声音很冷:“他呢?”
猝然涌开的威压让鹤童脸色直接白了下去,行礼回复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小公子,小公子他有事情……”
“什么事?危险吗?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只要跟他说了, 任何事情他都能帮他做到的, 江颂被养得那么娇, 若是受了委屈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
郁叙白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他甚至连鹤童的回复都等不及, 转身便想直接亲自去问道台。
鹤童从未见过玄祖这副模样,一时之间又惊又惧,他知道郁叙白是被囚禁在白玉京的, 一旦试图离开,天道便会不择手段地绞杀他。
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扑腾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冲到玄祖面前,奶声奶气的说:“小公子他,他说明天就会来!”
不管了,先稳住玄祖再说, 大不了明天一大早,他直接飞过去把那小孩给叼过来。
心下火急火燎,第一次对郁叙白撒谎的鹤童紧张到恨不得晕过去,语速都在控制不住的加快。
“他如今正值突破,宗主给他安排了灵窟,您去了也见不到他,反而若是让小公子知道了,平白影响到心境,到时破境不成还是小事,若是灵气逆转崩裂经脉……”
“闭嘴!!”
凶戾的怒喝吓得鹤童直接“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喉咙挤出来的声音像是沁了血一般含混模糊。
“尊上恕罪……”
低头脊骨都快被戾气压断的鹤童,没有机会看见郁叙白毫无血色的脸以及藏在眸底的恐惧。
何其荒唐。
活了数万年,能与天道抗衡的存在,竟然在恐惧?
郁叙白从未体验过这种情绪,他甚至不知道这叫“恐惧”,只是觉得浑身都被沁在冰窟中,闷重的心脏像是盖了一层厚重的湿棉布,导致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极端的焦躁中,郁叙白克制不住的埋怨——
江别尘为什么不亲自给江颂护法呢?只是随便把人丢在灵窟中,万一江颂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这样不负责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养育江颂呢?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郁叙白呼吸猛地紧在喉腔中。
……既然江别尘照顾不好江颂,那不如换他来。
他不会让任何危险沾染到那小孩,时时刻刻紧盯着,每分每秒都在一起,给他做饭陪他睡觉,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他想要什么给什么。
只要江颂在他身边,无论怎样都可以……
郁叙白仅仅是想一想那样的生活,便能欢愉到头皮发麻脊骨酥软。
他压着长眸滚动了好几下喉结,喘息有些重,再三逼着自己耐心一点。
只要等到明天就好。
明天就去把江颂接来白玉京。
兴许是因为一直在等着这个时间点,郁叙白第一次觉得时间能难熬到这种地步。
他起先是站在山门处等待,可虫咬蚁噬的焦躁只增不减,整个人像是被闷在油锅里面般。
怎么办……
郁叙白反复扣弄着剑盒,用力到指甲崩裂血肉模糊。
他这个修为肉身根本不可能受伤,所以仔细看去,伤口根本不是被玄铁木磨出来的,而是丝丝缕缕的青色灵力,像是锋利的刀刃般反复剐蹭那里的血肉。
郁叙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自残,他只是受不了了,需要其他感觉转移一下注意力,疼痛在这个时候无疑是种良药。
可越到后面这“药”越没有用。
郁叙白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死气沉沉的长眸透不进一丝光,荒唐的庆幸着没有把剑盒染脏。
若是沾了血,他那娇气爱干净的小徒弟定是会嫌弃的皱眉,嘟囔着师尊一点都不在意他,竟拿残次品来糊弄。
说不定还会委屈的躲在被子里哭,怎么哄都哄不好,即便抱着吻掉他的眼泪,一遍一遍安抚哄弄,甚至祈求都没有作用。
他被宠坏了。
发脾气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咬他,细密白净的牙齿嵌入血肉里面,湿热的舌尖抵着伤口,轻轻吮吸一下就能吞掉他的血。
他能轻而易举地在他脖颈上留下齿痕,暧昧而招摇,像是标记一样,叫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属于谁的……
不断延申的臆想越发荒谬,郁叙白眸底沁出水光,呼吸沉闷粗重,来自身体和灵魂的渴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本能的想找一些有江颂气息的东西。
嗅一嗅就好了,他只是解一下瘾,不做什么的。
郁叙白反复这样告诉自己,可转身出现在江颂卧房里敏锐地嗅闻到那一丝甜香时,所有理智瞬间分崩离析。
大量口涎不断分泌,隐秘的欲望逼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江颂的床榻。
吞咽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随着衣服摩挲的声响越发急促,闷重湿热的喘息从克制到彻底堕落。
“颂颂……”
“……怎么办……”
“……回来救救师尊好不好……哈嗯……”
下流放/荡的粗喘越发没有底线,死死埋在江颂躺过的被褥中,郁叙白兴奋到浑身发抖,脸色潮红一片,急促嗅闻的模样哪里像是高高在上的玉虚玄祖。
那分明是一条饥肠辘辘口涎横流的恶犬。
——
第二天清早,白鹤看着天际将降出现鱼肚白便迫不及待的扑动翅膀直奔问道台。
经过昨天那一遭,他可总算明白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徒弟现在就是玄祖心尖尖上的人儿,所以就算江颂有天大的事儿,他也必定会不择手段的把人拎回白玉京。
然而再三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等到了问道台,鹤童还是被从天而降的坏消息砸得头昏眼花。
“您说什么?小公子他掉哪了?”
江别尘站在庞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老桃花树下,眉目低垂,平静得几乎有些死寂,没有应声。
他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面前的桃花树干上,遒劲苍老的树干宽阔的像是一堵墙。
这是今天早上突然拔地而起的东西,他在古书上见过记载——桃花魇。
一个充满妄念和幻想的秘境,会用猎物心底最渴望的东西编织梦境,使其沉溺堕落,在极致的欢愉中腐败坏死。
对于堪破七情六欲的顶级修者来说,这不过是一个随手可破的小玩意儿而已。
可现在在里面的是江颂,即便是江别尘也做不到直接上手把人抢回来,因为这个孱弱恶心的东西有一个极为恼人的自保方法——
若是外部力量强行干扰,它会迅速坍塌自毁,里面的存在也不可能会活下来。
所以鹤童在得知江颂掉在桃花魇的时候才会震惊成那样,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他肩膀上的羽毛哗啦啦的掉,不断念叨着“完蛋了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