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他们快死了。”
江颂不断用自己那点微弱的灵力两边疗愈,但收效甚微,尤其是郁叙白,他伤得还是心脏。
整个胸口都被贯穿了,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一想到这儿,江颂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师尊,你别死,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凶,对不起。”
他哇哇大哭着,根本没注意埋在他肩膀两侧的男人撩着眼皮直直对上了目光。
狰狞血腥的妒忌几乎化为了实质,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挖骨剔肉挫骨扬灰。
龌龊的脏狗。
——郁叙白咬牙切齿。
下贱的老东西。
——江别尘反唇相讥。
战战兢兢不敢多说话的一众长老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个心里跟咽了苦瓜一样。
到了郁叙白他们这个境界,肉身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别说被捅穿心脏了,就全身只剩下一截骨头也能重新自塑躯壳。
所以现下这两人的伤看似严重,实则就跟普通人擦出点血一样,若是他们再来晚一些恐怕都要自愈了。
偏偏江颂对此一无所知,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生离死别一样,弄得一众长老左右为难,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位明目张胆的心思。
最后还是项芽硬着头皮把江颂从两人中间扶起来,猝然落在她身上的两道目光阴冷到极点。
本能的恐惧让项芽声音都在打颤:“小,小公子受惊严重,他身子虚,需要休息一下。”
也的确,情绪大起大落的江颂脸色白得吓人,眼圈发红,手脚凉得像冰块一样,让剑拔弩张的两人瞬间松了手。
吓狠了的江颂跟只可怜的小猫崽一样,抽噎着亦步亦趋地跟着“重伤”的两人,一直等到反复确认二人没有生命危险才倒头晕过去。
先前他强行破开江别尘的结界,自身也受到了颇为严重的反噬,再加上情绪起伏剧烈,身上的修为还是靠着丹药堆积起来的,以至于当晚就如同凡夫俗子那般发起了高烧。
于是一众地位超然的修界至尊,硬是目瞪口呆地见证了他们宗主和开山玄祖急前忙后的模样。
尤其是郁叙白,抱着江颂温声细语的挨在他耳边轻声哄弄着,粘腻痴热,听得人面红耳赤。
坐在边上的江别尘脸色极差,但又碍于江颂生病,不得不咬牙忍着快烧穿五脏六腑的妒忌,反复用灵力温养江颂的灵脉,想要借此得到自家猫猫的注视。
外人早就识趣的退出去了,是以没能瞧见江颂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
他身体原本发烧,浑身热得皮肤都浮出了粉色,急得郁叙白和江别尘掏出了无数奇珍异宝想要疗愈江颂,结果有些补过头了。
导致江颂现在就跟吃多了大补丸一样,浑身又热又兴奋,跟条难抓的小鱼一样不断挣扎,呼哧呼哧喘着气。
“师尊你放开我,我已经好了!我要去找陆衔辞,我要跟他大战八倍回合,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江颂气势汹汹,眼睛亮得出奇,挣扎间身体又沁出了点汗,濡湿了鬓角,大开的领口让线条流畅漂亮的锁骨泛着白腻的光。
甚至扯乱的衣服让他胸口那点粉色都若隐若现,但大概是被蹭到了,原本粉嫩的颜色有点发红。
江颂被养得很好,金枝玉叶,浑身皮肉温香莹腻,需要捧着护着,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否则皮肤都会被布料磨得发红。
他娇气怕疼,吃不了苦,一受点痛肯定会泪眼汪汪的撒娇抱怨。
作为溺爱他的长者能怎么办呢,无非抱在怀中哄着亲着,一寸一寸安抚过去,最好拢在自己衣裳底下,不分昼夜的护着爱着……
“咕咚。”
起伏不一的闷喘之下有两道吞咽口涎的声音,江颂才奇怪的仰头看过去,郁叙白就飞速伸手拉紧了他的衣服,江别尘更是直接扯过旁边的薄被,迅速将他半个身子都包在底下。
“乖乖睡觉。”
“明天就让陆衔辞过来见你。”
两道闷哑的声音前后不一,说完目光又撞到一起,那一瞬间,以江颂为中心,暗处的灵息眨眼便厮杀了百个来回,青玉地砖崩裂开细碎的裂缝,让江颂奇怪的看了好几眼。
但为了让他休息,屋里光线晦暗,他还什么都没看到,守在边上的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起身。
气氛有些奇怪,像是平静之下涌动着无尽的危险和血腥,似乎不死不休才是终结,那种紧绷的窒息感让江颂下意识伸手拽住两人。
“你们要去干什么?”
他表情很凶的瞪人:“不许打架!”
那气势汹汹的小模样,像极了哈气凶人的猫崽子,萌得江别尘心都快化了,直接半蹲下去紧紧抱住江颂,埋在他颈侧急促喘吸了好几下。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江别尘像是被蛊惑堕落的妖精,表情靡烂,瞳孔似乎都能从深处冒出紫色爱心,顶着郁叙白几乎快杀人的目光,他恶劣且随性的想着——
杀了这个老东西。
把江颂藏起来。
只给他一个人看,一个人抱,整日穿着他的衣服捧着被撑涨的小肚子坐在他怀中……
很巧,郁叙白也是这样想的。
——只要让对方死掉就好了。
第68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18
等两人离开后, 江颂那股兴奋劲还是没有减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喝了兴奋剂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劲, 一会儿想着先前厮杀到你死我活的江别尘和郁叙白, 一会儿思绪又跳脱到陆衔辞那儿。
越想越呆不住, 他现在觉得自己灵气简直充盈到快爆炸。
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江颂脸色潮红, 气息急乱,眼睛亮晶晶的从被窝中猛地钻出来,朝着枕霞居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很行,打三个陆衔辞都不是问题, 所以被子一掀,鞋都不穿就兴冲冲地直冲枕霞居而去,想要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另外一边的江别尘和郁叙白,吸取了这次教训, 直接单独劈开了一方小世界, 在里面杀红了眼, 根本没注意到偷溜的江颂。
跟做贼心虚的小老鼠一样,他偷偷摸摸的潜入枕霞居。
事实上也不需要偷偷摸摸, 因为陆衔辞性子清冷淡泊,向来喜欢清静,所以即便修为早已足够开山立派, 收弟子纳门徒,可他无心这些虚名,是以枕霞居上下只有几个处理杂事的门童。
这倒方便了来找事的江颂。
他鬼鬼祟祟潜入,踏至庭院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药味,苦涩至极,浓烈得让他险些呛出声来。
还好捂嘴捂得快, 即便发出了一丁点声响,但他躲得很快,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江颂本能地缩在花丛中,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向陆衔辞找茬的。
既然是找茬,当然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哪里需要他这般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想通这一点,江颂立马挺直腰杆直愣愣地从花丛中站起来,谁知才抬眼,就瞧见里屋踉踉跄跄栽倒出了一个人影。
原本苦涩的药味瞬间掺杂上了浓烈的血腥气。
江颂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谁知这动作像是刺激到陆衔辞一般,叫他瞬间崩溃得不成样子。
“你还要去哪?!”
“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江颂,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
陆衔辞眼里像是沁着血,颤着身体扶着门框一步一步站起来,呼吸碎乱粗重,面色惨白如纸,单薄的衣服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他身上裹着的绷带,从指骨至脖颈,没有露出一点皮肤,且在不断往外溢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副模样,像是浑身皮肉都被掀了一道,不得已才用凡人的法子来把血肉捆在骨架上一般。
江颂被自己的联想吓得一身冷汗,原本蓄积起来的气势都有些干瘪起来,没什么底气的质问:“我骗你什么了?”
他的人设本来就是一个恶毒且骄纵的坏蛋,所以此刻即便面对血迹斑驳,几乎快被逼疯掉的陆衔辞,他也还是强装恶劣,高高在上的昂着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