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蠢话,还自顾自的找上问道台。”
他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轻嗤:“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讨厌到不惜代价的污蔑陷害你,难道你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当自己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天才?”
“陆衔辞,我告诉你,你只是一时的风头,未来这偌大的太虚玄清宗是我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江颂自顾自的放完狠话,可陆衔辞一句话都没有回他,目光痴热粘腻,晦暗贪婪,像是馋过肉腥味的狗,疯狂而病态,一步一血印的朝他踉跄而来,碎乱的喘息间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心里慌得砰砰直跳的江颂有些犯怵,但看重伤未愈的陆衔辞又忍不住那股本能的欲望。
原来的“江颂”做梦都想赢一次,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好,只要能把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踩在脚下……
药劲未散的江颂呼吸微微急促了几分,抿紧唇瓣,从虚空中拽出郁叙白给他锻造的本命剑——归墟。
“喂,陆衔辞,我可不是乘人之危啊,我就是……就是想跟你比划一下。”
他眼神飘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握紧长剑,剑光一甩,像是给自己打气般重新撑起气势声音很大的吼了一声。
“出招吧!今天我们决一死战!”
可陆衔辞像是个傻的,似乎根本听不懂他的挑衅一般,原本哀怨疯戾的眸光随着距离的挨近,变得越发潮红湿润,掩着难以言喻的病热。
“宝宝,我们回去木屋好不好。”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出森林,不见其他人,只有你和我。”
江颂闻言,有些莫名其妙,拧眉:“什么木屋?陆衔辞你是不是脑子也跟着受伤了?”
后者步伐微顿,眼睫颤了颤,湿热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的眉眼,而后咻忽间又怪异的扯开一个笑。
“颂颂是因为想离开我,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吗?”
江颂一副很不想跟他废话的模样,提着剑挑衅的往他胸口很小心的戳了戳,不耐烦道:“什么失忆?我根本没和你去过什么木屋。陆衔辞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干嘛总是这样胡——”
“你就是在假装失忆。”
陆衔辞声音平静到一种极为怪异的地步,突兀打断江颂:“没关系,我知道你在生气。”
“你看。”陆衔辞笑着把自己的手伸在江颂面前,像是用礼物讨好心上人那般用灵力划开绷带,用力扯开一角,瞬间,上面新长出来的血肉粘连着绷带被撕下来。
森森白骨迅速溢出血迹,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他疼得呼吸阵阵发颤,声音却依旧沙哑而温柔:“我知道你在生气我骗你怀孕的事情,所以我自愿吞了缚蛊,皮肉碎裂,五脏衰竭,手脚尽断。”
“颂颂,这是赎罪,原谅我好吗?”
风卷着血腥气刮过,江颂面色发白,哽在嗓子眼里的话一句挤不出来,只能惊悚而恐惧的望向陆衔辞。
然而这个眼神宛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逼得陆衔辞唯剩的理智彻底崩溃殆尽。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声音尖戾,剧烈哭喘着,不管不顾的上前捂住江颂的眼睛,整个人绝望到像是一尊快要碎掉的玉,声嘶力竭。
“你不能用这种眼神看我!”
“明明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是你说要做我的妻子,是你!江颂!!”
或许最开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失忆,全都是他的算计。
为了不被桃花魇吞噬迷惑,更为了顺利从中离开,所以不惜代价的伪装失忆,用那样可怜兮兮的姿态捧着小肚子很乖的跟他说怀了他的孩子。
骗子!
满嘴谎言,阴险狡诈,自私虚伪。
这样的人,就该藏起来,锁住,*烂!
陆衔辞瞳孔扩张到极致,甚至边缘像是墨水般蔓延开,吞噬眼白,飞速席卷了整双眼睛。
眼黑无白,是为堕神。
这是上古神话中才存在过的记录。
只是在这一刻,神思崩坏的陆衔辞自己没注意到,被捂住眼睛的江颂更是毫无所觉。
一向老实的小妖怪心底有些无措,尤其是感觉到陆衔辞的眼泪在大滴大滴的砸在自己脸上,他更是惶恐。
因为在原剧情中,这个开辟新纪元的男主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即便众叛亲离,沦为一个废物,也永远冷静自持,从中抉择出最优解决办法。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崩溃绝望。
而且听他那话里面的意思,自己还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要给他做妻子之类的话。
头疼的江颂狠心想把人推开,可才伸过去就碰到了一手湿热的液体。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全是血。
江颂顿在原地,实在没办法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陆衔辞都快死掉了,况且他哭得那么可怜。
要不……就心软一下下?
一点点就好。
他之后会继续狠狠欺负他的。
江颂心里的天平稍稍倾斜,面上却还是佯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气哼哼的。
“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出息?都快死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怎么,是不是还想陷害我杀人?”
他踮脚,咬牙切齿的抱住陆衔辞,跟哄一头龇牙咧嘴的恶犬般,十分敷衍的拍了拍。
“整天胡言乱语,还什么妻子,哼!我一个大男人,吃饱了撑着去嫁给你,想得美!”
“我可是太虚玄清宗宗主的儿子,你一个家道中落的孤儿,还妄图肖想我?你只配做我的玩物知道吗?”
原本埋在他颈侧急促喘息的人猛地安静下去,身形僵硬到跟块玄铁一般。
江颂以为他是气恼到说不出话来,一时有些犯怵,下意识想要拉开点距离。
谁知才稍有动弹,他就被陆衔辞拼命用力重新按回怀中,鼓噪的心跳声几乎震耳欲聋,压抑在胸腔中的急喘似乎终于后知后觉找到了出口,颤栗着扑洒在江颂颈侧的皮肤上。
“……愿意。”
“我愿意,做颂颂的,玩物。”
沙哑的声音让踏至院外的江别尘步伐微顿,他浑身染血,面无表情的撩开眼皮望过去。
第69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19
晨光熹微, 暗蓝色的光影落于月季花海中,萤火飘飞,站在小径中央的两人紧紧相拥。
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历经重重困苦终于得以团圆结局。
哈。
多感人呐。
江别尘高高扯着唇角, 漫不经心地压下眼帘, 目光一寸一寸划过陆衔辞扣在江颂脊背上的手。
这么脏的贱狗, 为什么总要念念不忘呢?
前有郁叙白,后有陆衔辞,一个个恶心又下贱,不择手段的勾引他的猫猫……
怎么不去死呢?!!
江别尘握着焚青的手青筋暴突, 克制不住的发颤,阴鸷血腥的妒忌几乎要把他胸腔都给灼穿。
摇摇欲坠的理智在崩溃时刻寻到了更为阴毒的法子。
呵……
他咽下喉口腥甜的血,转身离开时似是随手般丢下一块指头大的小石子。
很不显眼,落地便长出细小的足肢, 沿着草丛悄无声息的挨近江颂, 调整角度, 将二人相拥的画面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
即便后面江颂被陆衔辞哀求着留下来,这留影石也仿若活物一般跟着偷溜进去, 于是后面屋内的所有荒唐全都被刻录在册,转至白玉京那位手中……
对此一无所知的江颂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衣服散乱的仰靠在软榻上, 胸腔起伏,空白一片的脑袋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回过神来。
跪在他腿间的陆衔辞抬头,在他湿热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滚动喉结,咽下了口中的东西。
似是吞吃了什么瘾药一般,陆衔辞于急重的喘息中剧烈的颤栗了一下,喉腔中溢出了一声极为下流的闷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