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歧选择了先照顾红衣。
少女点点头,钻进他腕间的红绳,夜曲在盯着那处看,仿佛要用视线把白皙的皮肉烧穿。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系统崩溃地求助陆临歧。
“急什么,你可以把这东西当成‘不转发就会死’的恶作剧。”
“那可是自杀直播!”
陆临歧轻嗤一声,手肘放在书桌,指尖放松地下垂掩盖笑意:
“恐怕是某个饿死鬼,想通过这种方式制造恐惧食用,迅速积攒力量。”
“——有够老套的。”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扭头询问夜曲:
“屈锒殃的尸体找到了吗?”
谁知,高大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克制地保持距离,上身却渴/望地前倾:
“找到了,在一处山里,我带不过来。”
“恐怕是被封印了。”
陆临歧关掉文件夹,已经无需再看——
视频不带诅咒,更别提通过观看传递什么死亡的印记。
死的人,恐怕是跟那个幕后黑手有私仇。
不过,他还是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毕竟“陆临歧”的名声,也是他十六岁开始打下的招牌。
陆临歧把自己的解决方案发给程雨,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回了个“OK”,末了,还补充一句:
“多亏你了。”
这么简单就糊弄过了天师局,陆临歧有些失望,他转过椅子低头望向夜曲,年轻人双手交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止是地上这个天祟,连系统都为他迷倒。
陆临歧强势时,身上有股青年般的锐气,同时给人一种可靠而安心的感觉。
他想着自己一会的计划,凑到男人耳边低语。
“明白了吗?”
......
视频开始时,镜头对准一张古朴的檀木桌。桌面上摊开着几张标红的符纸,一盏铜质油灯静静燃烧,火苗稳定。
陆临岐出现在画面右侧。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的红绳。没有开场白,他只是拿起桌上的铜铃,轻轻摇了三下。
“叮——”
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镜头慢慢推近,可以看到他面前的平板正在播放那段诅咒视频。当视频里的鬼影即将说出“轮到你了”时,他右手食指在屏幕上方划过。
画面突然静止。不是暂停,而是像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掐住了喉咙。视频中的鬼影好像扭曲了一下,像信号不良般闪烁起来。
陆临岐拿起一支毛笔,蘸了蘸早已准备好的朱砂。笔尖悬在平板上方,一小滴浓稠的红色液体落下,正好砸在鬼影的脸上。
“啪。”
视频画面像被火烧的纸一样,从那个红点开始慢慢卷曲、变黑,最后化作几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整个过程不到五秒,没有炫目的特效,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确定感。
系统本来想插句疑问,这会不会被人质疑啊?没想到陆临歧突然拿起平板,正对摄像头坐下。
“视频已经被净化过了,”他推了推平板,让它完全进入镜头范围。视频还在播放,但那些恐怖的画面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可以随意观看。”
系统突然领悟,陆临歧这是利用夜曲穿梭网络的能力,改变了大家手上视频的模样。
“当然,我还有句话带给那位下水道的老鼠。”
陆临岐忽然反手将平板扣在桌上,木质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是喜欢玩七日诅咒吗?我陪你玩个更刺激的。”
“现在开始,所有看过这个视频的人都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陆临岐忽然笑了。不是冷笑,而是那种只有在哄人时会展现的温柔笑意,只是眼底结着冰:
“我娇妻……这么爱现,老公当然要——加倍奉还。”
“诽谤天师者,当处拔舌之刑。”
第82章 谁是熟睡的丈夫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渗入昏暗的室内, 床头的手机响起清脆的鸟鸣闹铃。被窝里隆起的一团微微蠕动,一截白皙的手臂倏地伸出,精准按掉闹钟。红绳随着青年的动作从腕骨滑落, 说不出的色气。
室内重归静谧, 那只手无力地垂在床沿。
片刻后, 一道阴影笼罩在洁白的床单上, 截断了那抹晨曦。
凭空出现的男人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头,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
“该起床了, 妈妈。”
被子的投影中, 陆临歧的侧脸睡出了红痕, 黑发发尾打着弯贴在颈窝, 有一缕发丝甚至顽皮地攀上了唇角, 红润的唇瓣看起来就像熟透了的果实, 在晨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夜曲强忍着附身亲吻的冲动, 只是用手指轻轻勾下那缕快钻进唇间的发丝, 又揉了揉对方因为缺氧而泛着着红/晕的脸颊:
“别赖床了,陆临歧。”
床上的人反而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我可以亲你吗?我真的要亲你了?”
夜曲拉长语气说,本是玩笑的话语却在说出口的瞬间变成了真实的渴望,他猛地低头, 却只亲到了陆临歧及时抬起的小臂。
男人不悦地睁开眼,手肘挡在面前, 避免了一大早被怪物甩一脸口水的命运。
“我允许你上来了吗?”
陆临歧强忍着眩晕感起身,这个世界的身体似乎格外虚弱,经历了昨天的风雨后, 他不仅浑身发冷乏力,似乎还出现了低血糖的症状。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换个人可能被他这幅低气压的模样吓退, 但夜曲知道陆临歧在不满什么——妈妈在为自己的虚弱而恼火。
在夜曲眼里,现在床上发呆的陆临歧,心态大概像发现自己变成了小猫咪的猛兽,自以为凶狠实则惹人怜爱,正在生闷气。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个时候爬上/床,但“妈妈”可爱的模样让他彻底失控,夜曲的脑子都是“去好好疼.爱他”的念头,失去理智地重新把人扑倒在床上。
“你是不是很冷?我帮你换衣服,你再躺一会...”
为了掩盖自己的私心,他还编造了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身/下的人没力似地躺在床上,夜曲回忆着刚刚推倒他时掌心腰肢的触感,柔软得像春风里的柳条似的。
本以为会招来一顿“毒打”,没想到陆临歧只是冷淡地回了句:
“哦。”
系统跟他一起醒,看见夜曲借着换衣服的机会“毛手毛脚”,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语气告状:
“他在占你便宜。”
陆临歧还在估摸自己到底有几分虚弱,面对系统“皇上您看他”般的争宠,只是抬脚踩在男人健壮的手臂上:
“十分钟。”
系统虽然不满也不再说话了,它怕陆临歧又“奖励”那个男的。
...难道是“红衣案”的后遗症么?陆临歧放松身体,任由对方伺候自己穿衣——哪怕是在往他身上套一件灰色的连衣裙。
他确实计划伪装成女性以躲避天师局的监视,只是他都没跟夜曲吩咐具体买什么样的衣服,难道这家伙的狗胆真这么大?
当最后一颗纽扣被系好,陆临歧突然抓住对方的胳膊:
“你能读取我的想法?”
夜曲还沉浸在幸福的余韵里,措不及防地对上陆临歧的逼视,下意识流露了心虚的神色,就是这瞬间的迟疑,让陆临歧苍白的手指猛然掐上他的脖子:
“别以为不能死就是好事。”
“我只能感知到您的情绪波动,母亲大人,但这无关紧要。”
夜曲感受着他柔软的掌心,表忠心地举起双手:
“这能力可以让我更贴心地伺候您,不至于窥伺您的想法。”
陆临歧静默地审视夜曲,一束阳光恰好斜照在他脸上,把深邃的面容分隔成半明半暗,他右眼的眉毛睫毛镀了层金,特殊的眸色在这时显现——比起大部分人的棕或黄,他的虹膜在强光下像红茶,眼睑下的泪痣像朱砂一点,随着微眯的神色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