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欲望本来就难以分辨……他安慰着自己,走到陆临歧面前,把对方揽入怀里,下巴放在对方额头低声说:
“看你今晚的表现。”
陆临歧哭得更厉害,他心跳又加快了两拍,忍住没有当场把人抱起,而是揽着他的肩膀,以寻常伴侣的姿态带走了他。
系统无声地感慨,陆临歧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
“下次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娱乐圈剧本?”
江明川的手抓得紧紧的,手背上绷起青筋,陆临歧蹙眉看了一眼,一口回绝:
“不了吧,给我安排个大家都很忙的剧本。”
男人身上使不完的牛劲,一天天好像把他当成大地一样。
回到别墅时,陆临歧才明白了江明川的那句“看你表现”是什么意思。
客厅的水晶吊灯下,一套精致的黑白女仆装被放在沙发上,蕾丝镶边的围裙,纯白的丝袜——甚至还有个配套的猫耳发卡。
“我想看你穿这个,”江明川执起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辛苦了。”
陆临歧刚从慈善宴会上回来,裁剪得体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就像任何一个青年才俊,英俊潇洒,但房门关上,却失去了光鲜亮丽的身份,这身行头反而成了讽刺的对比,他就只是江明川精心收藏的一个玩物。
这个认知就像一记重锤,江明川只觉得自己幸福地要晕过去,紧紧盯着陆临歧眼下的泪痣,呼吸急促起来。
“……我帮你?”
……
陆知夏敲了敲眼前的窗户,一只白皙的胳膊扯开窗帘,“啪”地打开窗子。
他熟练地翻进屋子,被眼前的景色震慑地僵在原地。
陆临歧正坐在地毯上,女仆的裙摆堪堪遮住了大腿,丝袜包裹的小腿线条优美,这件衣服表面正经刻板,实际上露出了大片的后背,他昂起头看向闯入者,脸上带着一丝烦躁:
“你怎么才来。”
陆知夏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被情绪割裂开——一半是兴奋和激动,另一半是愤怒嫉妒。
犹豫了一下,他蹲下身去扯蕾丝带,想脱掉陆临歧的女仆装,突然被摁住后脑,陆临歧的嘴唇贴在他的耳垂:
“配合一下。”
江明川推开门,怎么也没想到陆临歧会抱着一个男人。
那个“奸夫”抬起头,居然是一直在寻找的陆知夏。
“我马上报警,你放开他。”
他瞬间沉下脸,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用那么麻烦。”
陆临歧捂着肩膀上的布料说。
他此刻心里有些烦躁,这是靠脖子上的系带穿的衣服,陆知夏刚刚手贱地给他扯开了,柔顺的布料顺着皮肤往下滑,再怎么样,一会这个样子还是有些难以见人。
好在陆知夏识趣地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
“你违法吞并周家财产,做局操盘,引导舆论,抹黑还是学生的陆知夏,对我监禁下药。”
陆临歧穿好外套,起身慢悠悠地说。
“间接怂恿秦骁绑架我,安排他害我。”
“你想报复周父,但手段太极端了。”
“不可能……”
江明川冲上去,试图抓住他的肩膀,却被陆知夏拦下。
他不相信自己一夜间从天堂掉入地狱,喃喃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我一直都知道啊。”
陆临歧站在陆知夏后面,挑了挑眉: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迟迟没有发陆知夏的通缉吗?”
“因为根本就没有控制人心的药物。”
与此同时,系统通知:
“和周修远调查dx01合剂的真相,主线任务完成。”
江明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男人颓然地扶住门框:
“……你一直在骗我。”
不久前月光下的眼泪,三天前客厅里的挑衅,更早一些鸟笼的展示。
每一幕都足以在人的心里留下此生难忘的印象……这种强烈的直击心底的情绪冲击,陆临歧在短短一周内安排了三次。
他对人心的把控精确到让人怀疑,莫非陆临歧是一把解剖情绪的手术刀。
周修远带着警方的人赶到时,发现江明川还在笑。
那是胜利者的微笑,得意狂妄,陆知夏捂住了陆临歧的眼睛,冷冷道:
“脏东西,别看。”
周修远急切地走向陆临歧,路过江明川时,听到对方感慨出声:
“你愿意骗我这么多,是我的荣幸,小七。”
陆临歧突然打开陆知夏的手,冲到江明川身边,提起对方的领口问:
“你叫我什么?”
“你再亲我一口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江明川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表情痴迷而虔诚: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完美的……”
陆临歧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他俯视人的时候,过长的睫毛往往会冲散气势,但此刻,他露出看垃圾的眼神,眼下的泪痣精致,仿佛一柄出鞘的刀,美丽而尖锐。
“垃圾一直是垃圾。”
他松开手,没有留恋地走出大门。
在他身后,陆知夏和周修远一前一后地跟着,最后,终于等到陆临歧回头。
“干什么?”
“哥哥,你上次跟我说……再见面可以‘转正’。”
陆知夏突然灵光一现,想到那一夜的保证。
陆临歧朝他走来,伸出手,掌心朝上。
“放上来,乖狗狗。”
周修远在旁边目睹了全程,这次他甚至希望,对方的另一只手会朝他伸出。
更粗糙的一只手搭在掌心,陆临歧握着敷衍地晃了晃:
“以后我们就是这种关系了,喜不喜欢?”
说完,他朝周修远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修远以为他有话要说,上前一步。
“不错,你果然有‘壮士断腕’的志气,前途无量啊周总。”
这句话虽然是夸赞,但对周修远来说听起来心酸无比……不,没有陆临歧他根本做不到,周家烂在了骨子里,他早已深陷泥潭。
“多亏……”
他话音未落,陆知夏就恶意地打断他,抱着陆临歧的腰说:
“回去换一件衣服吧。”
这句话果然戳中了陆临歧,他“哼”了一声,甩下两个人就走。
一个月后,陆临歧去探监江明川。
男人在监狱里理了寸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也不是很想见你。”
陆临歧坐在他对面,像聊家常一样平淡地开口。
“随你的便,前妻。”
“听起来好恶心,”陆临歧把他的戒指放在男人对面,“这个款式,谁建议你买的。”
这是一个藤萝缠绕的银色素圈,让陆临歧在意的是,这个戒指上一些特殊的元素。
“我不知道,有人给我拿出这款,我第一时间就买了。”
“装什么?”
陆临歧抬眼望他,目光锐利。
“你还是老样子,这么不喜欢别人对你开玩笑,又喜欢随便欺负别人。”
“好霸道啊,小七。”
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灯光变暗了一瞬,陆临歧垂着眼坐在位置上,黑暗逐渐向他聚拢。
“你早就死了。”他静静开口,用陈述事实的语气。
“是的,但我从未离开。”
江明川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非人的音色。
“为什么这么冷淡,我以为你至少把我当父亲。”
“你也配?”
他毫不留情地说。
“你可以试试,这次你会不会再死一次,还是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