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114)

2025-07-19 评论

  “太极宫,不好吗?”

  “这舞术非一日能练成,太极宫处在整个皇宫的中心,无数双眼睛盯着,宫人们进进出出,我若在那里练习魅舞,流言蜚语必起于宫闱,言官必斥皇帝耽于佚乐。”从前不知皇帝是陆远,他自不在乎皇帝烦不烦恼。

  如今,不同了。

  “我不过是换个地方,小事。能够保住皇帝的清静,朝堂的安定,大事。以小换大,我甘之如饴。”

  陆远没有说话,但是温度升高了许多。屈景烁午休醒来,冷殿变仙宫。

  潮湿破败的地砖变成触手温凉适宜的玉石,上面流淌着水波般的光。墙壁上的剥落和霉斑消失无踪,又有金银丝线绣花鸟祥云纹路的织锦覆盖,又有天工所成的书画悬挂。朽梁换作镌刻阵法的金丝楠木,殿内凉爽得全不似夏天。

  屈景烁惊艳半晌,抱住陆远亲一口。

  才刚闹过,陆远叫他一吻,又忍不住。

  金色的“双手”狂乱抚触揉捏洁白弹滑的背肌。

  不知道下次再有这么多记忆,又是多久之后。为这场梦能甜得久一点,他愿当个白痴。白痴没法说,只能做。景烁为他计至此,他又怎能忍对方受一点委屈。区区一氪,换个场景,不在话下。缠了会后,陆远正待看仙姿玉貌的爱人在仙宫内练舞,却被抓起来:“宝宝?卿卿?”

  屈景烁把他放到侧殿:

  “练习的时候你不许看。”

  “为什么?”陆远语气如晴天被雷击中。

  “看了还有什么惊喜?看了,你就不可能被我迷住。”

  陆远望着屈景烁背影。

  不会的。

  不会的。

  不管看多少次,不管看几世,我都会一次,一次,又一次,在看见你时无法移开视线。

  ……

  ……

  但是景烁的话,不能不听。

  上午,屈景烁跟獠戈练舞时,陆远便只在侧殿听那音乐,想象;等对方练舞休息时,他才去跟对方亲密。

  至于午后休憩时,和更私密的夜间……不必多述。

  三日后。

  屈景烁告了病,没去早朝。

  这日过分热了,上朝换在依水而建、更加通风的含凉殿。

  屈景烁藏在含凉殿后殿,平时皇帝睡觉的地方。

  喝凉茶,吃西瓜。

  吃着忽听到年轻人的声音激愤至极,穿透殿宇:“家师为国操劳!忠心耿耿!玄真阁阁主假借陛下赐予之权!行卑鄙之事!家师中毒后!双腿几等于废!”

  屈景烁吃瓜的手一抖,又一抖。

  不是怕得,是叫这大嗓门震得。

  那药分明是裴清淮自己喝的,还有那药根本不会导致双腿残疾,只是短暂麻痹罢了。

  “学生以师门秘传星盘回溯当日之景!星盘所示!分明是玄真阁阁主陷害家师!!”

  你那星盘还是我叫辛夷趁夜给的呢,嗓门老大的小子。

  屈景烁揉揉耳朵,仙丹改造得听觉灵敏在这时候,和某些……时候,真不算是好事。

  原剧情里,反派不知悔改,变本加厉,最后给国师下药败露,男主大怒赐反派白绫一条。

  现在他也败露了,皇帝会赐他什么呢,也不想要别的,就想要陆远偶尔也学着依靠依靠他。

  屈景烁喝完了一杯茶,又吃了一盘西瓜,皇帝来了。

  “陛下。”屈景烁给陆远递冰酪。

  一起来的背后抱他的陆远史莱姆体都红温了,可皇帝脸上对着他仍不带怒色,只有温和与惊喜。

  这傻子,总是这样。

  陆远是生气,在前朝时。

  哪个听到自己的爱人被指责不会生气的?可这会见到屈景烁,并非此刻屈景烁猜想的强压怒火,他是真转怒为其它。

  黑缎襦裙绔管宽阔,行动间露出雪光凝成的脚踝,更深处的小腿。

  襦裙外是极其轻薄柔软如烟雾的月白色大袖轻容纱衫,腰系金带。外罩银丝绣竹纹路霜纱,头发未梳成髻,只用玉簪银冠半束,飘逸不羁,慵散含媚,如流云初歇。

  陆远坚持了三日,其实已快要忍耐不住,此刻以人类的身体,面对这样的爱人,所剩不多的忍耐只剩下最后一丝:“阁主怎么在这?”

  宫侍们将纱幔放下,一一退出。

  等后殿彻底只剩两人时,屈景烁笑:

  “猜到有人参我,我怕受罚,故来惑主了。”

  他手中执一把玄骨为架,洒金素绢为面的折扇,扇尾系一串玛瑙铃铛坠子,玛瑙殷红如血,铃铛反射银光。

  扇面展开,叮铃一声清响。

  乐声起,却并非南境惯爱的靡靡之音,而是带着金铁交鸣的铿锵气。

  这舞名为舞,然起式似太极里的母式——云手,舞者旋身,展袖,大开大合,如流云飞瀑。一切动之中唯有他的眼神绝对安静,眉眼低垂,神色淡漠,如一只疏离尘世的鹤。

  扣紧屈景烁端来的酪碗,陆远一口未动。

  听屈景烁说,惑主,陆远再是正直,在这种晃晃的明言下,也不免微略遐思。

  但无数想象在这一刻被击碎,原来人真不能想象出从没见过的东西。深刻脑海的只有此间、眼前,与魅惑无关却能勾住所有人眼睛的锋利与飘逸并存的美。他的阁主舞成了一团流动的水墨。

  鼓点疾。束起的扇在他指间流丽旋转,翻腾,如藏锋一把剑。

  步伐加快袍裾翻飞,倏然响起破空声。是折扇刺出,横扫,如刀刃突出。

  扇骨上玄光幽动,仿佛凝萃了一千个夜晚,屈景烁云袖在一记急停一次后仰中铺陈于地,似雪原降临。

  金带勒出细细一捻弯下的腰肢,那般柔韧,魅惑乍生。

  垂落的眼眸因身形的仰倒,终于俯视了坐上的君王,淡漠忽消,缠绵蔓。

  陆远心跳和呼吸一滞。

  一声铃响,陆远惊醒,这才找回呼吸能力。

  “叮铃。”扇尾红玛瑙铃铛随屈景烁腕部抖动荡开极轻极脆的震鸣,乐曲凌厉的节奏一变。

  醺然醉意,随变奏的乐声,水波一样在殿内漫开。

  铃声不仅卸去乐曲的凛然也似卸下了屈景烁的力量,身姿陡然变得慵倦而飘忽。步伐看似虚浮,实则带着微妙韵律,踉跄作步,却无醉酒的痴态,只有谪仙似的风流。

  折扇展开,一并展开的还有狂放的,盛绽如怒的美丽媚色。

  前段时,他的阁主甩袖似剑;现在则拂袖如烟,如吻。宽袍轻纱缠绕流连在他周身,时如雾云缭绕,时如蟾光垂落。

  折扇成了唯一的支撑般,舞者时以扇支颐,似不胜酒力,时以扇点地,垂柳般的腰身借力仰起,披散的青丝扬成另一把墨色的绸扇。

  他迷离地、挑衅地,舞到了他的身前。

  眼神一个散乱,使陆远错以为他真要醉倒,伸手欲接,手腕乍抖,折扇“唰”地展开,屈景烁以扇支地,倾颓的身形回转如意,反手抬起帝王的脸——不是用支地的扇缘,起身的过程扇子在屈景烁手中滴溜溜轻灵转动,扇柄挑在瘦硬凛然的下颚,扇尾一串红玛瑙铃铛轻魅地清响。

  “其实,我是——”陆远再克制不住,伸臂欲抱。屈景烁点住他的唇,在铃铛的清声里,目光盈盈:

  “我真蠢。”

  陆远眼中有惊,有不赞同,有将溢出的爱意。

  屈景烁点点他的唇,又按在自己唇上,玄色扇柄压得红润下唇瓣微微变形,而那唇竟比玛瑙更鲜丽,此情此状,软艳惊心。

  “我本是想叫你早些学会主动向我倾诉,依赖我。可见到你挣扎至此,我才恍然悔悟我错得过分。”

  “卿卿,你没有错,你是完美的……是我错,我向你坦白。”

  屈景烁说,不许急,看我跳完你再想要不要说,“我希望的不过是你快乐。逼你痛苦地向我说出真相,我到底是在为你还是在自我感动?我也是笑死人了。明明可以慢慢学,明明我们还有那么长的时光。”

  他说,跳完你再决定,记得我的本意。

  扇面展开,撒金绸闪闪烁烁,如星海横流而下,屈景烁将扇子移动到脸颊旁边,在陆远的注视里把刚才点过对方唇的扇柄咬在自己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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