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65)

2025-07-19 评论

  元弋还没开口,袁乐就见自己哥哥先狠瞪了自己一眼,而后才听到元弋骤冷的声音:

  “什么夫?”

  袁乐不轻不重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讪脸道:“前夫,还是快要殁了的前夫。”

  “那天晚上,他遇到我,一点不怕, 还敢威胁。当时只以为他色厉内荏,逞强而已,现在看来,倒是未必。”两人只瞧帮主犯了什么怪症般。

  一会露出神游物外的表情, 一会儿又笑,一会儿又怒:

  “我忘了,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清楚那封信背后他受的委屈,他是想重归于好, 可他怎么能买凶,他居然,又骗到了朕?”

  没能听清后面越来越轻的声音,光看表情,两名下属就看得饱饱的,且统一浑身发麻,袁家哥哥的事已经汇报到近尾声,袁家弟弟的也已经回禀完毕,两人顶着在变形边缘的五官,恭敬找借口退走。

  出了两道门,袁乐一搭哥哥肩膀:“帮主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你说,他到底是看上了屈家的大哥儿,还是恨人家呀?”

  “白痴。真让帮主恨的,现在还有完好无损的么?”

  袁家哥哥甩开了弟弟的手,脚下却刻意迁就弟弟因为回忆而缓慢的步履。

  “耶?是哦,之前跟咱们对着干的,那些小帮派的帮主;还有咱们帮里的华堂主,苏堂主,现在全都病重的病重,入土的入土。”

  袁乐摸摸鼻梁:

  “咱们帮主这么说起来真像是有老天相助,放古代不得成个皇帝?对了,萧家那位萧公子听说出门愈发少了,像是病得重了,萧家老头儿更是只剩一口气,他们这是,都被咱们帮主让放的一把空火给吓坏啦?”

  “没那么简单。别猜了,就你这脑子,少思考,多做事!”

  屈景烁约见席鸢,信上写的是请席鸢听“请神戏”。

  这个世界的请神戏,类似他们世界的傩戏。席鸢改名前,据说对那些瑰奇的面具很感兴趣,所以爱听。

  约见地点选在戏楼附近的包厢。吃完饭再听戏。

  屈景烁离得较远,比约定时间提早了快两小时,他就带人坐上汽车。

  到酒楼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他以为自己肯定是先到的那个,结果一推门,看见了坐在窗前的人。

  席鸢在红木餐桌边。窗帘紧拉,让室内显得昏暗,屈景烁看不具体他的表情,隐约是不大高兴。他能看得清楚的,是席鸢手上一双洁白崭新的手套。

  “带过来。”屈景烁朝身后一扬手。

  头发乱糟糟的男仆被推倒在地毯,过长的袖子随他挣扎缩上去,露出被铁丝绑住的手腕。

  “这是?”席鸢盯着屈景烁。

  “萧老爷子的好狗。”

  屈景烁目光在席鸢手套上一撩:“倒是巧,不用我再问伙计要副手套了。”

  脚轻轻一踢地上扭动的男人,屈景烁把他踢得翻了个面。

  仰面的男人看清了席鸢的脸,眼神闪烁。

  被自己侮辱的女孩男孩全姓席,面对着真有血缘关系的仇恨的正主,男人前所未有地清晰意识到了,如果说出会有怎样的下场。

  临到关头,他忽倔强地一言不发。

  “你怕他,就一点儿也不怕我么?”屈景烁抬腿,鞋尖踩上了男人紧张滑动的喉结。

  他的声音放轻时,会像羽毛似地挠人。在场的两个先是遵从本能地一反应,再才是害怕的害怕,克制的克制。

  席鸢想着:他邀请我听“请神戏”,他也觉得神才是该迎接的,邪祟是该驱逐的。

  一双戴着洁白手套的手,因为克制而攥紧。

  屈景烁施力,碾压得男人一张脸涨红。

  红逐渐变紫,舌头也在窒息里吐出,男人快要翻白眼,表情显出告饶:

  “少、少爷……别踩……了,我说,我说……”

  “哼。”屈景烁让他把对自己交代的再对席鸢交代一遍。

  表面是按剧情黑化,其实不过是顺心而为,他怎么会是人家刁难了真不记仇的大好人。

  何况这人做过的事不是一个恶心可以形容。

  “你好像不一样了。”席鸢的注意力不在男人交代的那些血腥的话上。

  他的眼仁先是把屈景烁完完整整扫了一遍,最后停在屈景烁的鞋尖。

  “家中接二连三出了那么多变故,正常人都会有点改变。”

  不能妨碍男人交代实情,鞋尖没有加力,虚虚踩在喉咙。

  时不时在男人眼光飘忽似打算模糊情节时,带着威胁轻擦过滑动的喉结。

  男人身体每当这时就会害怕地一颤。

  看着那一下摩擦的席鸢,腹部也会有根神经蓦地颤动。

  所谓的帝王的尊严,早在对方一次次欺骗间,把他玩弄鼓掌间,被踩踏到七零八落,像是那天暖阁角落里被猫爪踩了个淋漓尽致的狗脸。

  可腹部升腾的烈火,却不只有愤怒。

  一种发泄的途径不行,只能用另外一条——席鸢整整手套,捺住冲动起身,准备结束掉这场,最该来看的人已经来不了的复仇。

  这一场其实已经算排得后。

  前段时间,从沈到萧,每个曾经啃食过席家,间接或直接残虐“席鸳”致其死亡的人,都一一失去生的活力。

  而一切有代价,他不是真的无所不能。

  如今失控的阴气,随时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在恢复以前,再想碰,亲热,也必须强忍。

  席鸢没让两个人身上沾血。隔着躺在地上的人他看向屈景烁:

  “开饭吧?”

  屈景烁不知席鸢是在继续用一种欲求压制另一种欲求,以为主动说共进晚餐,代表他是接受了自己的示好,不计较那封断情的诀信。屈景烁一点头:“你觉得够了就行。”

  虽然席鸢对自己失去了热情,这次一直跟自己保持着距离,但屈景烁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

  分手信都写了,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前任。

  能这么不冷脸好好一起吃饭,已经很不错了。朝身后的管事,屈景烁一招手:

  “上菜。”

  吃饭的时候屈景烁观察席鸢表情,果真是再没有一丝厌恶的样子,甚至,席鸢还主动给他挑鱼刺。

  屈景烁见了席鸢这态度,言语上慢慢也放开了些:

  “你的手怎么了?”

  他探手想摘下对方手套,被席鸢避开。

  “皮肤出了问题,别碰,怕传染。”席鸢想着手指上的裂纹。

  虽然屈家少爷说过不怕鬼,可想象中的“不怕”,跟真正见了还不怕,不是一回事。

  想象中的“不怕”,和喜欢,和愿意肌肤相亲,又更隔了千万里。

  他接受不了面前的人对自己露出恐惧眼神。

  席鸢抬手,攥紧胸口一角白手帕。

  他设想一下,就知道,如果对方真露出了那种眼神,自己一定会对他做过分的事。

  屈景烁听了席鸢的话后,没注意席鸢脸上的挣扎,当即怏怏低头,专心吃对方给他挑好的鱼。

  皮肤病?

  一个精通换皮术的苗医传人,怎么会被区区皮肤病困住?

  拒绝触碰、不肯说真话,那封信究竟是在他们之间造成了隔阂。屈景烁默默想着,同时吃完了席鸢挑的鱼剥的蟹,以及涮过为他特制的甜辣酱汁的牛肉。

  站起来时,屈景烁趁席鸢背对自己偷偷摸了摸肚皮,腹肌还在,没吃成球,他悄悄松了口气。

  楼梯刚清洁过,女士和哥儿都有侍者搀扶。屈景烁一只手伸出去,收回来时搭在他手下的却有好几只。

  屈景烁失笑,选了其中一只。

  席鸢的目光长久盯着那只颜色比自己稍深一点的麦色的手,明明没吃什么胃里却翻江倒海,连口水都泛出酸味。

  下楼时屈景烁因为吃得太饱有点晕,走路比较专心,没注意席鸢眼神。等到了大堂,他才注意到席鸢脸色又坏下了下去。

  “席鸢,你调的酱汁里都有什么,各自什么比例?”屈景烁清了清嗓子找话题,两人并肩出了酒楼大门,“告诉我吧?我喜欢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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