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都烧到不清楚的他,不得已又请来各界“高人”。
其中一个“高人”,传说很有些真本事的,诊出他的伤口上,有“一道青气”。
正是这“青色邪气”害他伤口不断恶化。
害他高烧到神昏力微,命悬一线。
然而,三天前,一直恶化的伤口忽然不再溃烂,并且在以惊人速度好转!
他问医生用了什么妙药?医生只摇头:“爷,其实这才是按您体质该有的恢复速度。”
边换着药,虞鸿渐边眼睛发亮地意识到什么。
果然,那道来得离奇的、高人都没办法处理的青气,当天再等到高人来诊断时,已经消失了!命保住了,他这才有功夫关心生死之外的事。
却有天大的惊喜等着他!
刚刚电话里,眼线告知,在他命悬一线的这段时间,屈家在淮城第一大商会的帮助下,已经吞了萧家,自己大哥接手了大半萧家产业。
他问商会为什么帮忙,眼线说,是因为商会的宋会长跟席鸢是兄弟,而席鸢又跟他大哥“友好”。
想着大哥往死里招人的花容月貌和大胸细腰,他再皱眉问那宋会长,现在跟他大哥是不是有往来?
眼线却说,宋会长已经病得起不来了,“哪有空纠缠您的美人大哥”?
宋会长起不来了?
而萧雪音确证已经死亡。
伤很疼,但是一颗狂喜乱舞的心压过了所有的伤痛,叫完佣人备车,呵斥了劝阻的大管事的,虞鸿渐背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脚步轻快得近乎不符合他风格的雀跃:
“萧雪音死了,可能看上了大哥的宋会长起不来了,姓席的也不知所踪……”
他越说眼眸越发光,猛抬头,看向春辉璀璨的花园子:
“大哥,要到我的花园来了?”
第58章 虞文案回收(上)
那边厢, 三天前,屈家。
屈景烁一觉醒来,惊见卧室如狂风过境。
红木圆桌倒了, 三条腿骨断筋折, 梳妆台满是裂纹, 镜子碎片散落一圈, 书柜里书十不存一,地上满是破损书页, 白的, 黄的,像是天女散花式乱撒飘坠的纸钱。
他的大床成了狼藉中唯一完好的孤岛。
昨夜想必有惊天的动静,他竟连梦都没做一个,睡得安安稳稳,又香又甜。
席鸢的身份不言自明。昨夜定是发生了一场鏖战。
薄薄的青影子变强了?还是席鸢自身出了意外?
屈景烁急急一掀被,低头去找拖鞋。
在床下,被床沿堪堪挡住的位置,他发现了一张只有四字的信笺。
屈景烁光脚踩在地毯,蹲着看信:
“卿卿赐鉴”。
就这四个字。
下一行便只剩了几滴溅落的墨点。
匆匆换好一身整齐西装, 屈景烁乘车赶往坟地。
外面飘着冰冷细雨。
接过泽兰手中大伞,屈景烁叮嘱:“你不要跟。”
“少爷,这里荒僻,万一有歹人也恰来祭拜他死去的亲朋, 见色起意,对您不敬, 那可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我的,”屈景烁顿了顿, “一个会保护我的人,他正在前面等。”
泽兰睁大眼,看向阴雨天更显漆黑,宛如置于深潭之中的幽森坟场。
“原来您不是来祭拜死人,您是来见活的朋友?什么人会把约见地点定在这里?!”
屈景烁只笑着摆手,是个不想再解释的意思。
泽兰抿唇,到底不敢违抗他:“您一切小心!”
是撑着伞,在黯淡坟地中,往中心行进,而不觉丝毫凉意时,屈景烁顺暖意传来的方向一低头,才发现了胸前悬挂的心脏在搏动。
砰砰、砰砰。边跳动,边发出了淡淡的红色光晕。
席鸢,念着这个名字,屈景烁攥住吊坠,你又把什么给了我?
为何这个“一生气就炸飞生气源”的小东西,在这个世界,重现了上个世界的状态和光亮?
脚步越发加快,屈景烁却没感觉丝毫吃力或者气喘。
显然,小心脏吊坠是真的发挥了如同上世界的作用。
来到席鸢曾经现身的坟包前,屈景烁在融融的从吊坠覆满全身的热度里,扔开了伞。
单膝落下,在浅色裤腿即将碰到湿泞泥土的一瞬间,有两旁生长的杂草,忽然垫在了膝头。
“席鸢?”
屈景烁垂下亮晶晶的眼眸,盯着那凭空离奇伸过来的长长蔓草:
“能听到我说话吗?”
前方起了摇晃声。
屈景烁抬头,看见坟包上,一根最长的野草,向自己弯了弯草尖。
像是人在做点头的动作。
弯了那一下,野草陡然僵硬住,不再动,像是人在装死。
失笑一瞬,屈景烁抬手抚摸了野草:
“我知道你是什么。”
野草剧颤。
屈景烁立刻接道:“可我不怕。我真的不怕。”
野草再次僵住,没一会儿又再次开始抖动,这下,不止那一根,周围的无数野草也开始晃动,它们急剧摇摆,有点像人在“手舞足蹈”。
“告诉我,你还好吗?”
屈景烁摊开掌心:“在这里写。你想对我说的,都告诉我。”
“不要担心。回。”野草用草尖写,“不准再来。”
“为什么?”
草尖的“危”字尚未写完,屈景烁打断坟头草:“你是不是想说,这里死人多,又有特殊的阵法,对我这个活人不利?”
草尖竖起,先是“摇头”,摇了两下又变成“点头”。屈景烁不大明白了。
正要再问,他见草尖忽然像赶时间般,快速垂下,在他掌心书写:
“勿来、切记、切记。”
草尖已经抖抖索索得厉害,在他掌心划下一“丿”,紧跟着又是长长一道甩出。而后,草尖再没了动静。
“席鸢,席鸢?”跪在席鸢之前操控着托住他膝盖的野草上,屈景烁扶住垂下的草尖:
“一撇一捺,你是想写个‘八’?八天后你就能好了吗?还是什么字的开头?”
一撇一捺。
也可以,是“分”字。
屈景烁攥着一丿一乀回了家。
望着信笺开头的“卿卿”,他又觉得,不能是分手吧。
除非,昨天夜里,席鸢帮他赶走青影子后,在他还是“卿卿”的时候,既赠他唤醒吊坠的东西,还提起钢笔写信,再又去见了宋会长或者操控了宋会长读取其记忆——
得知自己“勾引”的事,席鸢对自己失望。
但这样又有矛盾。信都没法写完了,席鸢如何还有能力去找宋会长。
屈景烁决定去宋公馆一探。
次日,刚被引进门,就听热情迎上来的宋家两位少爷,你一句我一句,道出了宋会长感染风寒,不便见客的事。
屈景烁心里装着疑惑,简直没有精力应付两位少爷过分的殷勤。勉勉强强坐了一个下午,屈景烁推说自己累,想早些回家睡觉,拒绝了两位少爷共进晚餐和餐后去剧院玩赏的邀请。
再一天后滨城虞公馆来的电话,让屈景烁连疑惑都没有了时间。
他需要在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好弟弟赶回前,变成剧情里的“醉生梦死”之态。
当然不可能真成天大喝,屈景烁摘下吊坠,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了能模拟醉态,而不伤身,不会胃痛肝痛各种痛的醉玉颓山丸。
醉玉颓山丸一下去,屈景烁顿觉思维迟缓,四肢发软,轻飘飘仿佛腾云驾雾,正是醉酒醉得厉害的状态。
别说思考席鸢的事,就是吃饭都要人提醒伺候——除了痛觉没有,其它所有感觉都跟喝酒喝多时一样,包括饱腹感。没人提醒,他真能忘记吃饭。
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屈景烁没能发现周边人的异常。
家里看惯他的佣人偶然跟他对视,会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脸颊发红,脚步磕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