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换装系统开马甲后,修罗场了(92)

2025-07-23 评论

  .......

  离了那座冷僻却温馨的宫殿,殷容开始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烦———即使对人性之恶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有些恶还是能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他的认知与底线。

  原来可以笑着送人去死还要死去的人感谢恩赐,原来可以栽赃陷害眼都不眨还反过来叫冤叫屈,原来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指鹿为马,没人敢反驳唯有附和,原来......原来有那么多原来。

  殷容跌跌撞撞地闯进这处残酷的“斗兽场”,直面淋漓的黑暗,偶尔也会胆怯,也会泄了心气,但只要回头望一望,看见那道发着光的身影一直在他身后,沉默又温柔地给予支持时,他就会生出无限的勇气。

  他厮杀出了一场又一场胜利。

  白日随着夫子学习,晚上随着梦中的师父学习,他咬着牙,不怕苦也不怕累,人人都称赞他天资绝世,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从来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下得了苦功,比旁人更努力勤勉些。

  他就这样压榨着自己的潜力,用着比别人更拼命的劲儿,硬生生将差距飞快拉平,错误犯一遍就不能再犯,他要成为上神满意的“人皇”。

  后来,上神忽然送了梦里的师父一只小泥偶,虽然这只小泥偶没有他的小泥偶漂亮,没有他的小泥偶灵动,没有他的小泥偶憨态可掬,虽然上神送师父小泥偶也是为了他,可殷容就是难过。

  他好像.......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凡人红尘只活百年,心思复杂难言,殷容贪婪地想要神明全部的垂青。

  他知道这是妄念,也知道这是妄想,可人啊,总是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上神或许感知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在那日聂师父走后,上神出现在了那片春日中。

  “为什么难过?”

  “没什么。”殷容垂着眼睫,“就是、练剑有些累了。”

  或许是他并不擅长撒谎,又或者是凡人的谎言在神明面前藏无处藏匿,上神忽然动了下指尖。

  风吹过来,拂动他鬓边的发丝,吹动他的衣袍,温柔的、和软的,像是无声的拥抱。

  被装在篮子里,挂在树梢上的小泥偶在风里飞下来,与纷飞的花瓣一起落到他的肩头,安安静静地坐着。

  衣袖间是簌簌的桃花,而能牵动他情绪的那一位,只不过一句就安抚好了他———

  “无论发生何事,吾最在意你。”

  殷容抬起眼,他看到那双银白色的、包容天地万物的眼眸中,只倒映出他一个人。

  在这一瞬,殷容突然升腾出了无边的贪念,他想......私藏神明。

 

 

第65章

  梦境中永远都小桥流水, 绿草如茵,是世外桃源才会有的春和景明,那些纷飞的淡粉桃花瓣, 落在他肩头发梢的同时, 也好像落到了他心里。

  离开梦境,殷容鬼使神差地在休息的时候去了宫中的桃花林,摘了许多桃花,心中那抹春日在书籍间摸索, 花酿作了酒,藏在不见光的地下。

  这一年的秋日,殷容通过考察,敲定了下一个要培养的人选,不需要他过多动作,耍弄什么手段, 只需要在人陷入困境时稍稍袖手旁观, 再将人从淤泥里捞起来, 就能很容易获得带着感激的真心———在“斗兽场”里待久了, 他也不能免俗地沾染些黑暗。

  凡人的魂魄会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染上颜色, 唯有神明如日月永恒 。

  偶有闲暇,殷容便更加依赖上神,只有待在上神的身边, 他整日都在运转的脑子才能得到片刻安歇,紧绷的心弦才能稍有放松, 荒僻宫殿的那两年现在想来竟恍然若梦———人似乎总在失去后才开始追悔与怀念。

  “最近很累?”

  殷容伏在上神的膝间,黑发从两侧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梳子缓缓划过他的头皮, 顺着发梢慢慢滑下,带来一种舒适的颤栗感。

  ————神明在为他梳头挽发。

  上神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吾已经许久不见你展颜了。”

  殷容这时应该说不累的,他从来都是在上神面前极力表现自己的可靠,表现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足够被人信赖的大人———但现在的场景,太像过去了。

  像过去他因为字歪歪扭扭丑陋不堪而躲在角落里生闷气,上神找到他,摸摸他的头,牵着他的手,像一束光似的,带着他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上神不在意他能取得多大的成就,是聪明还是愚笨,祂只在意他今日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这些年里,一直都没变过。

  殷容伏祂的在膝间,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双给他梳头的手停了停,随后是一声温和的叹息:“吾为你分担一部分?”

  祂说:“前段时间那个孩子,吾来教。”

  世间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神明,神明也记得殷容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就先就像之前殷容兴高采烈地与祂分享,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可造之材一样。

  殷容是很贪心的,根本就无法忍受将神明的垂青分给其他人,哪怕是最早跟随他的千帆,与神明相处的时间也寥寥。

  “不要,她不能养在您身边。”殷容的拒绝甚至比大脑的反应更快,“我会和千帆轮流带着她,她聪明,很快就能上手了。”

  殷容从不忤逆他的神明,这是第一次这样直白又明确地表达了抗议,话一出口他却有些后悔,殷容不敢抬起脑袋,只是握着自己腕骨的手悄悄用力,带来越来越明显的疼痛———他怎么能.......干涉神明?!

  担忧与害怕还没来得及滋生,就被轻飘飘地拂没———上神捏了捏他的耳尖。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尖烧到脸颊,殷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支支吾吾:“上神.......”

  “吾难得看到你耍孩子脾气。”上神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吾觉得新奇。”

  ———神明并不厌烦他的干涉,也比他想象得更加纵容。

  后来,殷容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像过去一样将他揽在怀里的神明,神明发着光的发丝落在他的肩头,同他的黑发交缠在一起,殷容定定地看着,从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干渴,他唇干舌燥的,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好很好,什么都好,哪里都好。

  梦醒后,腿间被子一片狼藉,殷容在床上呆呆愣愣地坐了许久才蹦起来,将这些东西拢在一起,试图毁尸灭迹。

  明明他将这事遮掩得很好,可上神不知怎么的,还是知道了,于是一向淡然的上神难得地笑了他,上神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代表着他长大了。

  殷容问他的神明,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就是成年人了,上神却说按人世间的标准,他需要加冠才算成年。

  殷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确认上神只知道这件事却不知道他的那个梦———

  原来.......神明也并非无所不能?

  尘封在地下、被殷容取名为醉桃源的桃花酒在这一年见了天光,吃着上神为他做的、庆贺他长高的蛋糕,殷容在神明不染尘埃的眼眸里,送上了自己酿造的那瓶酒。

  上神很高兴。

  祂高兴,殷容便高兴。

  但殷容从未想过,神明饮凡人酿的酒,竟然也会醉———至少殷容在第二天醒来时看见神明仍旧在他寝卧的榻上,才难以置信地肯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

  “上神?”他半跪在地上,抬头的时候,他的呼吸与神明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激起浅浅的热流。

  榻上的神明合着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浅浅的影。

  殷容得寸进尺,他用手指卷了缕神明的发丝,那发丝像浮云缠绕在他指尖,轻飘、空荡,仿佛无处着力。

  宛如被蛊惑了,他的胳膊撑着榻的边缘,弯腰慢慢靠近,甚至屏住了呼吸。

  太近了。

  殷容莫名干咽了一下,少年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显示着心绪的不平静。

  像做贼似的,他的唇飞快地在上神的唇角贴了一下,然后立刻起身后退,他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不由睁大眼睛,震惊于自己的胆大与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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