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兽世种田(122)

2025-07-25 评论

  山洞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顾篱扶着她轻轻躺下去,对围拢的人说:“散开一点,梅喘不过气了。”

  梅睁开眼,声音比刚才更加虚弱:“篱。”

  顾篱蹲在石床边:“我在。”

  梅向他伸出手, 满是褶皱的皮肤上出现了淤血,顾篱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想说什么?”

  “我想、想留在这里。”

  顾篱想带走所有人, 但他知道, 以梅的身体状况,撑不过这么长的路,控制着自己的嗓音:“好,我陪你。”

  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她似乎不能很好地控制脸上的肌肉, 因为不对称,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大家渐渐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不再有人劝她一起走。

  还留在部落的人都来山洞看她,北阳也来了,站在顾篱身侧,轻轻勾起他的手,拉住。

  顾篱回头看他,冲他笑了一下,听见梅发出“咯咯”的声音,又紧张地看过去。

  北阳对这样的声音更加熟悉,猎物被锁喉之后,濒死呼吸声和这个很像。

  他也往石床上看了眼。

  梅是个很喜欢小崽的亚兽人,他跟篱小的时候都被她照看过。

  她的手抓在兽皮上,指甲变成了蓝紫色。

  北阳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他跌跌撞撞地从山洞滚下来,一脑门磕在石壁上晕头转向,是这双手温柔地抱起他。

  梅闭着眼睛休息,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场死亡的到来。

  过了一阵,梅却忽然争开眼,眼神有了焦点,看向顾篱:“我有点渴,想喝点糖水。”

  顾篱错愕之后立刻就要去拿糖,北阳说:“我去。”

  他出去之后,梅又说:“扶我坐起来。”

  顾篱扶她坐起来,同住的亚兽人原本在默默流泪,现在破涕为笑:“太好了,梅,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梅摇摇头,对她说:“帮我把放骨针的陶罐拿来。”

  她自己也在石床上摸索,拿出来一个兔皮小包裹,让顾篱打开。

  顾篱打开看,里面放了一对耳饰,之所以说是耳饰,是因为这是成对的,两串耳坠上都挂着红绿两色的石头、骨珠、珍珠串成了一个环形,上方是细而光滑的骨针,一头粗,一头细,下方是孔雀的羽毛。

  他们部落范围内,顾篱没见过孔雀,不知道这两片孔雀羽毛梅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孔,梅用了多少时间钻出来的。

  亚兽人拿来陶罐,梅看向顾篱:“我还有一点力气,你还是不愿意打耳孔吗?”

  她看向顾篱,眼中竟有些哀求之意。

  “我……”他知道梅的意思,梅觉得他一定会成为巫的,而巫都有耳孔。

  顾篱觉得巫就是个称呼,没什么意义,有需要他做的事,不管他是不是巫都会去做,耳孔就更没意义了,多戴一副耳环,并不能让他获得什么预知天气的超能力。

  是的,这甚至是一对耳环,不是耳钉,看起来就耳朵痛痛的。

  繁复的饰品不过是巫把自己和普通人区分开的手段。

  顾篱并不喜欢。

  他想要拒绝,看见北阳拿着糖水回来,就说:“糖水来了,先喝糖水。”

  梅在他的搀扶下喝了糖水,精神看起来似乎更好了。

  她猜到顾篱的答案,但还不想放弃,又看向北阳:“北阳也可以打,我还有一对漂亮的耳坠,你们可以一起戴。”

  她笑起来,像是小时候给他们吃烤肉一样:“漂亮的小崽戴漂亮的耳坠。”

  她把亚兽人拿来的陶罐倒放在兽皮上,里面倒出来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有几枚骨针,大部分是磨好的小石头,或者磨成珠子,或者磨成圆片,有些已经穿孔,用绳子穿着,有些还没有。

  她从里面找出来一对耳坠。

  结构上看,比刚才兔皮包着的这对简单,上面是三颗圆珠,最下面一颗是红色的,下面是磨成水滴型的玉石。

  她朝北阳招招手,北阳看看顾篱,俯下身,梅拿着耳饰在耳朵上比了比,问顾篱:“好看吗?”

  北阳本来就生得好看,银白的发丝有几缕散落,素丽的耳坠上一抹红色格外夺目,梅问顾篱的时候,他也抬眸看来,有种下一刻就要亮出弯刀的异域风情。

  顾篱给他一看,脸就不争气地红了,不能违心地说不好看,干巴巴地说:“好看。”

  梅又拿起第一对耳坠往他耳朵上比,问北阳:“好看吗?”

  北阳的反应就更直白了,直勾勾盯着他看:“好看。”

  顾篱心道不好,这次换套路了。

  果然,梅拿起骨针说:“耳坠本来就是让人更好看,我用最细的针,不会很痛。”

  她拍拍石床,让北阳坐到床边:“你坐这里。”

  又对顾篱说:“扶我起来。”

  山洞里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他们是听说梅要死了才来看她的,现在看着怎么好好的,还能给人打耳孔了。

  顾篱也不知道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他知道回光返照,想让梅尽可能开心一点,但是怎么变成北阳打耳洞了?

  北阳应该是愿意的,他自己愿意,梅也愿意,他又能说什么?

  只好眼睁睁看着梅让同住的亚兽人去烧热水泡骨针,自己也用她端来的水洗了手,还用上了肥皂,然后才取出两颗圆润的小石头在北阳的耳垂上磨,很快耳垂就发红了。

  亚兽人显然不是头一次给她当助手,挺熟练的,把水煮到沸腾,才把骨针捞出来,见顾篱看她,她笑了一下说:“以前是不烫的,只是洗手,后来你说烫过干净,梅也开始烫。”

  梅用三指轻轻撑开耳垂,用热的毛巾给擦了擦,接着拿起骨针,不见多用力,就扎穿了。她拔出长的骨针,换上那对耳坠上的短骨针给北阳戴上。

  另一只耳洞也是一样。

  两只耳孔都打好后,她对北阳说:“骨针不能拿下来,耳坠要等长好了再戴。”

  北阳站起来,她就看向顾篱,仿佛在说:到你了。

  顾篱感觉他和北阳像走在路上被人忽悠去打耳洞的小情侣,现在北阳已经打了,他打不打呢?

  北阳朝他看来,顾篱一咬牙,也背靠石床坐下。

  梅重新洗手,顾篱抬头,眼巴巴地看向北阳,问他:“痛不痛啊?”

  北阳思索片刻说:“穿孔不痛。”

  顾篱将信将疑,等梅用同样的小石头在他耳垂上磨他就知道为什么穿孔不痛了,磨耳朵痛呀!

  痛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肩上的手死死按住,不是,这是一个病人该有的力气吗?

  梅安抚他:“就快了,就快了。”

  骨针穿过的时候,顾篱确实没觉得多痛,等到右边也穿好,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左边的疼痛,涨涨的,热热的,还有一种持续的、微小的疼痛。

  他克制着摸耳朵的冲动,就听到一声闷响,亚兽人惊异紧张的神色收入眼底,他迅速回身,梅已经躺倒在床上。

  胳膊无力地垂落在床沿。

  顾篱手有些发颤地去探她的鼻息,什么也没有。

  他有些无措,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又去摸她的脉搏,依旧什么也没有。

  这里没有什么委婉的说法,宣布死讯就是一个字。

  “梅死了。”顾篱听见自己说。

  红叶跟松崖是一起来的,顾篱站起来:“阿父阿母。”

  部落里上了年纪的人基本都已经离开,山君也不在,顾篱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红叶问跟梅同住的亚兽人:“你知不知道她的饰品放在哪里?”

  亚兽人年纪也不算很大,她阿母死得早,梅照顾她很多,还让她住到自己的山洞来,她们感情很好。

  因为梅,她情绪几度起落,现在看上去有些疲惫,擦掉眼泪说:“她自己没什么饰品,都送给别人了。”

  顾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部落的葬礼是很简单的,死去的人只需要挖个坑埋葬就行,不过会用死者生前用的兽皮和首饰随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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