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音尘很难不产生嫉妒的感情, 以前他觉得阻碍自己和郁瑟在一起的,是一道无法翻越的天堑。
现在觉得,分明是可恶的小孩子以及他们的NPC父母!
郁瑟开始耐心地给孩子扎辫子。
枫音尘有一搭没一搭地企图搭话。
“郁医生真得很喜欢小孩子啊。”
“郁医生这样喜欢孩子,有没有想过也赶紧生一个自己玩玩?”
——我可以帮你满足心愿啊!
这句话犹如弹幕般, 枫音尘在脑海中飘来一万遍, 唯独没有一个字敢说出口。
郁瑟笑了, “医院的事情才刚刚起步,再说生小孩这种事情,也不是随便张口就能完成的, 起码要两个人情投意合......”
他说着说着觉得有点不太对味儿,奇怪地去探索枫音尘的意图。
哪知枫音尘单手扶着下颌,微侧的面颊被窗户外的阳光笼罩,竟有种朦胧而柔和的轮廓,那平时不可触碰的眼眸此刻也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沉溺。
枫音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说道:“是啊,生小孩不是随便张口就能完成的事。但如果有个人愿意和你承担这份责任,一起看着小生命慢慢成长,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郁瑟立刻感觉他实在狡猾,每次总爱将问题抛向自己,从不说出清晰的答案来,由着自己胡思乱想。
不惯着。
郁瑟再次笑说,“可是这样的人实在难找,毕竟我又生不了,对方又必须是男性。”
枫音尘根本不在乎小孩子,若不是郁瑟是产科医生,他才懒得提小孩这个话题来吸引对方。
枫音尘想要做郁瑟一生的独宠。
他想做郁医生的大宝贝!
枫音尘立刻改换了身体姿势,朝着郁瑟的身边依靠去,竭力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郁医生不是已经接手几位男性产夫的病例吗?难道还没找出一些可供参考的经验来?”
“目前为止的那些病例虽然特殊,但每个个体的情况均有所不同。医学上的事情,哪里能一概而论,轻易套用到另一个人身上。”郁瑟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其实孩子并不是必需品,假如两个人真得能情投意合,并且互相尊重的话,我完全可以跟对方只过二人世界。”
枫音尘像是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郁瑟的手,“那你愿不愿意跟我......”
他很想继续问下去,哪知萱萱嘴里嗯嗯嗯了几声,郁瑟的注意力立刻改换到了孩子身上,轻声问,“是想拉臭臭吗?”
萱萱点点头。
郁瑟立刻招手叫来空姐,由空姐带着小朋友去上厕所,而自己则站在厕所门口耐心等候。
枫音尘愈发觉得郁瑟说得没错。
他若是跟郁医生结婚了,一定好好戴安.全.套,坚决不能弄个碍事的第三者出来。
飞机落地之后,枫音尘的私人秘书早已等候多时,为了将枫家主的行程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提前几天抵达港城。
枫音尘前脚落地,后脚的邀请函如同雪片一般纷纷投掷而来。
都是当地的企业巨头和名门望族,他们纷纷想要借此机会结识枫家,巩固或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
枫音尘完全回绝了,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港城谭家有没有递出邀请函来?”
私人秘书见家主钦点了谭家,快速翻出谭家的邀请函,恭敬地递到枫音尘面前,“家主,谭家的邀请函在这里,不过他们递出的是私人晚宴的邀请,并非公开活动。”
枫音尘说,“谭家的晚宴我就没空去了,不过提前回一份像样的礼物,算是客气一下。”
又说,“这两天你找个当地厉害一点的私家侦探,把谭家的底细打听一下,不要那种美化版的,我要货真价实的信息。”
郁瑟和萱萱在酒店的客房里跑了一大圈,发现港城的装修风格偏西式,房间里摆满了复古的欧式家具,墙上挂着油画,透出一股浓厚的艺术气息。
郁瑟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萱萱则在一旁兴奋地跳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郁瑟抱起小姑娘笑着说:“萱萱,我们一起给你爸爸打个视频电话,叫他不要太过担心。”
林宇良正躺在理疗床上接受专业的中医理疗师按摩,面对着屏幕中央的两个人,露出开心的微笑。
他先叮嘱萱萱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又多次感谢了郁瑟的帮助。
郁瑟等了一阵,发现枫音尘进了他的房间没有再出来后,觉得对方应该很忙,所以决定自己带孩子先去医院。
他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秒钟,枫音尘便从两间客房之间的某处推门进来。
原来,这两间客房合成一个大套房,中间是可以互通的。
枫音尘说,“不知我来港城的消息,怎么全港城都知道了,走吧,趁着没人上门堵我之前,我们快走。”
郁瑟本来想说:你出一趟门声势浩大,除非人家是聋子瞎子,否则谁能不知道?
但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枫音尘嘚瑟的愈发厉害。
三人到达了港城最负盛名的儿童保健医院,里面的李立仁大夫在儿童保健领域有着极高的声誉,是许多家庭信赖的专家。
李立仁大夫见到萱萱后,态度和蔼,耐心地询问了她的病情和过往病史。
通过专业的检查和细致的分析后,又迅速安排了相应的医疗检查,排除了自闭症、脑损伤等情况。
最终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孩子的舌系带过分短紧,需要手术治疗,但是这个孩子目前达到两周岁依旧不能说话,只能发出简单的‘啊’音。”
“除了你们提供的信息,孩子属于单亲家庭,常年忙于生计不能更多得与孩子进行交流......”
李立仁大夫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犹豫了一下才道,“尤其是郁医生说的,这个孩子属于男性生产,可能从父体受孕,再到生产的环节中,哪一个部分出现了未知的变异或损伤,影响了孩子的语言发育。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李立仁大夫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
男性生子这个领域确实鲜有听闻。
若不是郁瑟的医生身份,恐怕李医生也很难不将两人送去青山精神病院。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郁瑟显然是有点难以接受。
李立仁大夫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们先别太着急,我会尽快安排孩子进行进一步的检查,确定具体的原因。同时,我也会联系一些国内外的专家,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郁瑟瞬时陷入一种难以描述的困境。
首先,萱萱能不能说话取决于日后的检查和系统性训练,像林宇良这样的困难条件,即使拿到了医疗赔偿金,恐怕也不能在孩子3岁之前,给予孩子良好的语言环境和治疗条件。
其次......
郁瑟倒是可以资助林宇良,然而依照林宇良的性格,郁瑟又很担心,没有合适的借口之下,对方肯定会因为心理负担过重,选择拒绝。
这样的结果,本来也不是事先没有考虑过的,只不过一切的假设都不若亲耳听到的残忍。
返回酒店的路上,郁瑟安静地搂着萱萱,小姑娘今天的表现棒极了,全程配合。
所以这阵子坐上车就睡着了,一点也没有麻烦到郁瑟。
郁瑟的内心更是纠结,苦苦思索着,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帮助林宇良这对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