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万万没想到海因里希要来录像,居然是为了模仿拉斐尔的一举一动,好刺杀路德维希。
似乎是在判断他这句话中里的真伪,海因里希眼神阴冷地审读他的表情,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出。
他松开手,冷笑道:“哼,我也懒得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那天你想用枕头捂死路德维希的画面我已经用光脑录下来了,别想背叛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全听我的,明白吗?”
放出威胁之语后,海因里希从木盆里伸出右脚,直接踩在康拉德的肩膀上,冷笑道:“擦。”
他的腿刚从水盆里抽出来,湿漉漉地踩在康拉德肩膀上,水珠落在他那身漆黑的军服上,闷热的水汽蒸腾而上。
因为这个动作,他小腿内侧的肌肤时不时地擦过康拉德的脸,那种柔嫩光滑的触感让他的心微颤了颤。
明明是极具羞辱性的动作,但康拉德却并未动怒,他动作轻柔地将踩在自己肩上的那只脚抬了下来,用身边的干毛巾动作轻柔地为他擦脚。
见他怎么都不生气,海因利希的表情愈发阴沉。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再次捏起康拉德的脸,在对方惊讶的神色中,他直接吻了下来。
嘴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呼吸被夺走,海因里希温软的嘴唇辗转吮吸,一种势不可挡地姿态入侵康拉德的口腔,暧昧的湿喘不停地在两人耳边响起。
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时,康拉德惊恐地站起身,动作用力地把海因里希推倒在床上,捂住自己的嘴:“殿下,你做什么?!”
海因里希仰躺在松软的床上,他的睡袍微微散开,露出雪白的胸膛和清秀的锁骨,因为刚才接过吻,他的呼吸显得有些燥。
见到康拉德的反应,海因里希屈起右腿,睡袍顺势往上滑,几乎能看到隐秘的部位,他笑容惑人:“看你的反应,你好像没有和人接过吻?”
他口中吐出极其刻薄的话语:“老处男,真恶心。”
康拉德语气隐忍:“你年纪还小,少和身边的Omega做这种事。”
海因里希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从各个大家族挑选出的容貌较好的Omega,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偶尔也会和这些Omega玩这种嘴对嘴的小游戏,Omega情动时后颈处散发出信息素,有的是清雅白蔷薇,有的是甜腻的果实,有的略带苦涩的白茶……各有各的滋味。
这是他第一次和这种没有信息素的Beta接吻,回味刚才的吻,清淡得跟白开水一样,海因里希只能闻到那个Bete衣服上的洗衣粉味。
但康拉德的那种长辈似的管教语气立马让他沉下脸:“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康拉德低下头,轻声道:“抱歉。”
他也意识到他刚才的话语有些不妥,但海因里希刚才的动作实在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这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这种小游戏不该发生他们身上。
他轻轻地为海因里希掖上被子,手迟疑地放在他白皙的额头上:“睡吧,明天还要举行登基典礼,会很辛苦。”
海因里希没有抗拒这个安抚性的动作,他闭上眼,语气淡淡道:“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睡。”
康拉德的手一顿,心里不由地苦笑:看来这个孩子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那爱呢?
他不知道。
……
凯撒大宫殿,皇帝的加冕仪式。
大厅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枝形吊灯,镶嵌着闪耀的水晶和华丽的黄金装饰,墙壁上贴有金箔,猩红的地毯一直从那扇黑铁大门铺陈到更远的地方。
红毯的尽头身穿皇帝服的海因里希,他胸前的图案是只形状诡异的眼睛,那是“荷鲁斯之眼”,代表神明的庇佑和至高无上的君权。
银河帝国法定Alpha二十岁成年,他离法定成年的年龄都还差几岁,但这样的孩子却会是整个银河帝国的主人。
典礼上有来自圣廷的白袍修士,也有来自九大星域的地方行政总督,在新皇帝的交接仪式之前,有两名大总督居然选择反叛,但最后都被康拉德带领的阿瓦隆部队彻底平息。
而也是经此一役,海因里希才下定决心把他留下来,这条狗还是挺好用的,而且他还需要康拉德为自己办事。
海因利希看向站在世俗官员最前列的那位老人,这是他名义上的祖父格林维尔公爵,也是“帝国之手”。
公爵已经很老了,甚至要驻拐杖才能行走,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今天是他孙子的加冕仪式,可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高兴,很严肃。
海因里希看着他苍老的脸,觉得宰相这个职位权力太大,还是尽快废除比较好。
说实话,虽然他们都是姓格林维尔,但海因里希从来没有在这家人感受到亲人之间的感情,他很敏感地觉察到公爵对他客气有余,亲近不足;父亲路德维希别说是爱他,有时候看他的眼神里都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厌恶的味道。
祖母玛蒂尔达在英诺森九世过世后便搬入了疗养院,她的神经性头痛终于彻底打败了她,海因里希去看过她几次,她已经疯疯癫癫,连丈夫都不认得,整天抱着一只熊猫玩偶,当玩偶当成自己的孩子,自说自话。
但在看到海因里希的时候,她会恍惚地伸手摸他的脸:“你好久没为妈妈唱歌了,你给妈妈唱歌好不好?”
与其和那对令人作呕的父子相处,海因里希宁愿多去看看祖母。
女官稳稳地高举那顶曾经戴在路德维希头上的皇冠,但这次,新登基的皇帝陛下却并没有选择让教宗为自己加冕。
当年刚登上教宗宝座的英诺森九世在皇帝的加冕典礼上离奇死亡,经尸检后,法医判定他的死因是中毒,一时众说纷纭,成为本世纪最大的谜题。
而英诺森教皇和自己俗世意义上的哥哥路德维希,嫂嫂雪莱的故事,也成为老百姓津津乐道的桃色新闻,甚至也有人爆料称他的亲生父亲是上一任教宗格里高利十二世。
三位一体,这原本是基督教义中最神圣的理念,却被后世人故意曲解为这位教皇和兄长,嫂子,还有父亲的扭曲人伦关系。
这也让圣廷在人民眼中不再那么高洁。
路德维希为拉斐尔封圣,把他不会腐烂的尸体放在圣伯多禄大教堂里,他和皇太子过于相似的容貌让圣廷的红衣主教们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路德维希十几年的打压,圣廷的势力也就是在那之后开始逐渐衰落,只能沦为皇室的附庸,苟延残喘。
所以,在海因里希的加冕典礼上,时任教宗庇护十二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自己把皇冠戴在自己的头上,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笑容无奈又勉强。
这位在拉斐尔死后当选的教宗是位沉迷宗教学术的牧者,所以才会选择“庇护”做为他的名号,也有暂避尘世的含义在。
加冕典礼结束后,海因里希连皇帝冠冕都没来得及换下,径直让专车送他去奥丁的高级疗养院。
整座疗养院只有一个病人,海因里希推开门,病床上躺着个插上呼吸机的男人,脸色苍白。
是路德维希。
海因里希那天夜袭用匕首将他刺成重伤,却并没有要他的命,而是把他送到这个高级疗养院里,对外宣称他因意外中风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