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颓丧地屈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住一只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到这样一幕,雪莱也顾不得害怕,跪在地板上,连忙扶住拉斐尔的身体:“拉斐尔,你这是怎么了?”
当雪莱碰到他的身体时,拉斐尔似乎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了一下,他侧过脸,避开雪莱担忧的眼神,将凌乱的长发绾至耳后时,手指滑过后颈处的腺体时停顿了一下,用头发将那块腺体遮住。
雪莱并没有察觉到拉斐尔这个隐蔽的动作,Alpha之间进行较量和争斗的时都会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对方,他很怀疑是路德维希是不是打他的弟弟了。
忽然,困扰雪莱许久的问题再次浮现出来:为什么拉斐尔都那么讨厌他的兄长?除去路德维希逼他做修士以外,是不是真的还有其他原因。
总觉得……好像拉斐尔只要一和路德维希碰上面,他身上的所有生机和活力都消失殆尽了。
思来想去,雪莱也想不出个章法,总觉得自己拐入了死胡同。
这时,路德维希开口道:“他发热期到了,刚才给他打了针抑制剂。”
既然都已经被路德维希找上门,那雪莱也没有再隐瞒自己心意的想法,正好趁这个机会主动挑明:“路德维希,我不想和你延续婚约,我喜欢——”
“够了。”
拉斐尔打断雪莱的话,语气平静:“已经足够了,哥哥来接我们了,雪莱,我们回去吧,旅行结束了。”
听到他的话,雪莱迷茫地睁大眼,一颗心直直地坠下去。
原来这只是一场旅行吗?压根不是什么私奔,拉斐尔从来没想过带他远走高飞。
他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幕非常不可思议:“拉斐尔,你怎么……”
拉斐尔没再搭理他,他从地板上站起身,朝出租房的大门走去,见此,路德维希也顺势起身,没有多看雪莱一眼。
雪莱难堪地低下头,没由来地想哭出来,可能自己永远都猜不出拉斐尔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情绪永远都是那么捉摸不定,总是让身边的伴侣或者情人放不下心。
在翡冷翠生活的这几天,尽管他们过得很快活,但在内心他始终是忐忑不安的,害怕拉斐尔会抛下他一个人,在那天的毒酒事件后,他更是很少出门画画,恨不得每天都黏在拉斐尔身边才甘心。
可到最后,他还是不能彻底走进拉斐尔的心。
看着拉斐尔的背影,雪莱把眼泪都隐忍回去,从地板上爬起来,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
路德维希转头看向雪莱,眼神冰冷:“你也要跟我回去?不是说不想和我延续婚约吗?”
雪莱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拉斐尔的背影。
路德维希:“也行吧,回去再说。”
他径直上前,抚上拉斐尔瘦削的肩膀,语气非常温和:“下次出门旅游记得提前告诉我,不然我还以为你又叛逆期离家出走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仿佛真的是为离家出走的弟弟伤透了心的好兄长。
第30章 凯撒
回奥丁的旅途中,他们乘坐的星舰是阿瓦隆舰队的军用舰,因为路德维希的命令,雪莱和拉斐尔被安排在不同的星舰里,不让他们见面。
一直回到奥丁前,雪莱也没能和拉斐尔见上面,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路德维希会对他弟弟做出极端粗暴的行为。
前面的轿车在熟悉的公爵府门口停下,雪莱看到路德维希先下车,他面色阴沉,动作粗鲁地把后座上的白发男子直接拽出来。
雪莱也连忙拉开车门,追上去:“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路德维希!”
听到雪莱的声音,原本精神恍惚的拉斐尔迟钝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不过几天没见,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憔悴,清秀的眉宇间笼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神情怅然若失,似乎让人能感觉得到他灵魂的虚弱。
两人目光接触时,拉斐尔干燥的唇阖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抱住自己的右上臂,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种悲戚的眼神让雪莱胸口一痛,已经不用再用言语表达他内心的伤感,只是和他眼神对视,雪莱感觉自己的喉咙哽塞得说不出话来。
似乎不能忍受他们俩用眼神传情,路德维希冷笑一声,不顾拉斐尔的想法,直接把他往房子里拽。
雪莱连忙追上去,他看到路德维希连拖带拽地把拉斐尔拉上楼,带回自己的房间。
可惜雪莱的体力比不上Alpha,他终究还是慢上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合上。
“砰——”
房间里传来拉斐尔的闷哼声,他的身体似乎狠狠地撞上房门,发出骨头撞上橡木板时的令人牙疼的声音。
雪莱焦急地敲门:“路德维希!路德维希!都是我的错,你别打拉斐尔。”
他低下头转动门把手,心里焦急又疑惑:咦?这门没锁,为什么打不开?
门后的拉斐尔死死地握住门把手,不让雪莱推门进来。
路德维希将拉斐尔压在门上,带着白手套的手用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到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他用身体压制住拉斐尔,让他几乎不能动弹,然后抬起他的脸,狠狠地吻下来。
突然其来的凶狠亲吻让拉斐尔睁大眼,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不停地摩擦,炽热的体温互相传递给彼此,他感到自己的肋骨发出尖锐的疼痛。
这样极其攻击性的狂吻不像是亲热,更像是惩罚,口中的氧气快要被掠夺殆尽,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心脏几乎要炸裂。
“拉斐尔,你没事吧?怎么没声了?”门外的雪莱还在担忧地问道。
雪莱的声音不停地传入他的耳中,不过一门之隔的距离,拉斐尔却不敢发出声音,他慌乱地用手摸索门上的锁,好容易才将门锁好。
拉斐尔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在路德维希准备开展下一轮进攻时,他收紧牙齿,狠狠地咬下来。
“呃——”
路德维希发出吃痛的声音,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雪白的手套上立马沾上一抹猩红,很明显是咬破了。
他不在意地放下手,又凑在拉斐尔耳边低语:“我的未婚妻好像很担心你呢,不如我现在把门打开,让他亲眼看看我们的好事,省得他再红杏出墙,爱上不该爱的人。”
“啪——”
拉斐尔扬起手,果断地扇了他一巴掌。
“啊,拉斐尔,路德维希是不是打你了?你没事吧?”
拉斐尔隔着一扇门和雪莱对话:“我没事的,你先回你的房间吧。”
“可是……”
拉斐尔紧盯着脸上印有巴掌印的路德维希,生怕他做出更过激的行为,温声道:“听话,我不会有事的,我等会儿就来找你。”
门外的雪莱眼神十分担忧,总感觉就这么放任他们两个单独对峙不太好,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嗓音。
“你在这里鬼叫什么?吵死人了。”
他转过头,看到安妮扶着玛蒂尔达夫人站在楼梯口,她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像鬼,捂住胸口不停地气喘,很明显她能下床走到这里都是件很吃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