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说最近叶小姐往王府跑的挺勤的,沈知非抱着春卷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它薅着猫,听到这话手下一停,春卷本来舒服的半眯着的眼不悦地睁开,伸出爪子勾了勾她的手,意思是不要停啊!
沈知非手下又动了起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嗓子眼儿的地方有点儿苦。
“没事儿别瞎打听了,你还能绑着人家腿不让人家跑不成?”状似斥责,听荷讪讪闭了嘴,觉得自己自从跟了这个主子,以前学的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都给丢了,然而沈知非话头一转,好奇又探究什么似的问道,“你说她来这儿干什么呢?”
听荷嘴里的话在舌尖儿滚了一遍,还是八卦地说出了口:“福安说是来给王爷换药的。”
“换药?”沈知非拿起一只小线团逗春卷,猫这种小东西最拒绝不了的就是线团,“这偌大的京城,咱们府里还请不起一个大夫了么?”
听荷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点儿不屑但又有点儿嫉妒的意思。
“哪能是请不起大夫,就是不请大夫还有婢女小厮一大堆呢!”
“司马昭之心……”沈知非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哼哼道。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干坏事被抓了现行,有什么底气去吃醋啊!
听荷一直觉得她家王妃从来都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可是这回面对叶小姐却是‘百般纵容’,甚至有时候表现的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
说的不好听一点,就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不,她是连想要爬起来的想法都没有。
“那叶小姐的心思很明白了,您可是楚宁王府的王妃啊,就算是将来这叶小姐要进门,您也得先让她知道这府里的后院儿到底是谁在做主,奴婢听说过太多有些受宠的妾室欺负到正妻头上的事情。”听荷急切道,何止是听说过,在宫里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没了丈夫的宠爱如果再没了手中的权势,那就太可怜了。
她也不知道王妃为什么突然就失宠了,虽然王爷对王妃依旧时常询问,偶尔见面也说上两句话,一点儿都不像怨偶,但她感觉的出来,他们不像以前那样了!
叶疏桐是王爷的青梅竹马,曾经搁在过心尖儿上头的人,如今这白月光又将清辉洒到了王爷身上,王爷肯定拒绝不了的。
听荷的话像是一把锤子敲到了她的天灵盖儿上,钝痛,却清明。
叶疏桐想要进楚宁王府,而景煜的表现一点儿都不像是要拒绝,相反更像是鼓励。
因为一直以来这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她早已将这个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事情忘了。
丞相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可能再王府里屈居人下么,显然不能,她似乎已经看清了眼前的路。
“明天把这个死胖子的餐食减半,都胖成球了,该减减肥了。”沈知非抓起玩儿线团玩儿的正起劲儿的春卷,丢到听荷怀里。
春卷似听见了餐食减半的话,凄厉的叫了两声,当真是见者流泪闻着沉默,沈知非回头看那琥珀色的眸子一眼:“罢了,小鱼干儿还是都给它吧!”
说完便进里间休息去了。
“王妃。”听荷急的跺脚,这主子是当真已经放弃了啊!
这个时节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沈知非裹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身上一沉,一股热气儿喷在了脖颈间,然后便是脸颊上、耳根处轻轻浅浅的柔软触感。
沈知非咕哝一声,伸手朝那东西推了推:“滚蛋。”
那东西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似生气了一般比方才更重地搔动着她。沈知非把头往被子里钻了钻,在里面瓮声瓮气地喊:“听荷,快把春卷弄出去。”
听荷站在小院儿里没动,看了看怀里‘背’了一口黑锅的春卷,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这会儿就算是主子叫破喉咙她也不会进去的,她只要站好岗就行了。
身上的力道越来越紧,险些让人不能呼吸,她这才清醒过来,春卷现原形了?
一把扯开被子,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是谁在干坏事。
四目相对,沈知非还半眯着眼,眼中有些震惊和迷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景煜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先是轻轻皱了眉而后才慢慢松开:“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