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沈知非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上回醉酒后无理取闹的无奈样儿还历历在目。
“喝了一点。”男人实话实说。
景煜对酒似乎没有特别喜欢,如他所说确实每回都喝的不多,但却易醉,属于那种缠着你耍会儿无赖,然后要不了两个时辰,自己就慢慢清醒了的那种。醉酒也醉的很克制。
“你先起来。”沈知非现在更加瘦了,醉酒的人又能给人一种似乎一下重了五十斤的错觉,这样压在她身上,让人有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
沈知非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嘶”景煜立刻抖了一下。
她这才想起他的伤还没好:“你这伤没好不能碰酒的吧!”
说完又想起听荷的话,叶疏桐日日来府里帮他换药,这般一想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瞎操心,管他去死!
“不喝酒,我怕我会杀人。”男人双臂撑在女人上方,减少自己给她带来的压力。说话时额上的青筋毕现,眼中全是克制的杀意。
“发生什么事了?”沈知非直觉他今天不太对劲。
男人捱下头,两人距离极近,鼻尖相碰,那双薄情唇便压了下来。
顾着他肩上的伤,不敢伸手推他,沈知非轻轻浅浅地回应着,双手捧着男人的脸,似在安抚。
“是景轩的事么?”她问。
景煜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体塌在了沈知非身上,将脸埋在她颈窝处。双臂将人箍的紧紧的,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两人之间隔着锦被,沈知非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伸出手绕过男人的颈间回抱他,轻轻拍着男人宽厚的脊背,她猜的没错了。
第八十六章表忠心
她想问,可知道这个时候说起有关景轩的事情便是在男人身上凌迟。
景煜的表现,景轩看来是早已不在了,或许离开的方式还十分的痛苦,她想起那块在狮笼找见的鸡血石……
第二天一早,景煜先醒来,沈知非半夜被闹得晚了,这会儿睡得很沉。
睁开眼的时候,有片刻的怔愣,过了一会儿才回想起自己昨晚身体不听脑子的使唤,一路来到了洗砚楼。
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脸颊酡红,呼吸间粉唇微张。
景煜盯着看了许久,眼神有些贪恋有些肆无忌惮,若是能回到当初,该多好。
晋王府。
顾蝉很难得的没有什么胃口,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鱼肉身上的刺,对面的景牧寒看她那样,将自己挑好的鱼肉放到她碗里。
顾蝉抬眼看他,勉强把鱼肉吃掉,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真的要娶叶小姐?”
景牧寒点头:“操那么多心,吃你的饭。”
“那……苏淮会怎样?”顾蝉问。
“你是问明照会把她怎样,还是叶疏桐会把她怎样,抑或是她自己准备要怎样?”景牧寒放下筷子。
顾蝉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些做什么,就是觉得苏淮挺可怜的。
“她真的偷画了布防图?”
“明照亲自抓的现形,还能有假?”景牧寒叹道,“若不是景轩的事,明照应该也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吧!”
毕竟他看得出来,这小子像是真的对那女人动了情。若不是景轩的事,他应该不会下定决心要娶叶疏桐。
离影再次出现的时候,沈知非差点儿没认出他。离影这回见她没有易容,却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脸上白皙的皮肤下渗着细密的红色血丝,眼神黯淡,表情有些陌然。
“你的脸怎么了?”沈知非凑到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无事。”离影顺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打量,扔下一只红釉瓷瓶在桌上:“找机会做了楚宁王。”
“什么?”沈知非瞠目,这样的任务来的太突然了吧!
“时间差不多了,楚宁王一死,太子就会被拉下马,承德帝病重,再也没有人能来给黎国主持大局。”离影看着她,“黎国风光这么多年,也该让他尝尝风雨飘摇的滋味儿了。”
沈知非心一沉,说得如此轻巧,让一个国家尝尝风雨飘摇的滋味儿,是谁在偿,高高在上的君王?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这些人大多恐怕在国破时便殉国了,留下的不过是一直努力想要活下去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