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被他逼迫地靠在了床榻内侧的墙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不敢看他,将视线落在男人滚动的喉结上。男人非但没有放过她反而得寸进尺,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双狭长的眼温柔又阴沉地盯着她。
屋里十分安静,沈知非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片刻难捱,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危险的气氛:“你……”
一个字音未全落下,双唇便被死死封住。
沈知非一只手抓着锦被,一手推拒着男人的肩,这点儿力气对景煜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了。舌尖探入檀口之中,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攻城略地。
沈知非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吻自己,是情之所起还是怒火中烧,手下用力一推,只听见男人闷哼一声,退了开来。
她知道自己方才慌乱之中大概是摁到了他的伤口,情急之下询问:“你的伤……”
“死不了。”男人忽然一把钳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摁在墙上,恶狠狠道。
沈知非知道自己无意中激怒了他,想要辩解,男人却不给她机会再一次吻住了那颤抖的双唇。
“唔……不要。”沈知非心里难受,他是在惩罚她,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恨,看到了憎恶。
“为什么不要?”男人停下,脸贴脸地眸中藏雪地冷冷看着她,“你是本王的王妃,这种事还要本王去请道圣旨不成?”
“我不是……”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并不是个好商量的人。”男人打断她,“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知道那是赫真族毒药的时候他的心都凉透了,怎么都不敢相信她竟是如此无情的女人,对自己的那些好只不过糖衣炮弹而已。
两人离得很近,沈知非掀起眼皮,睫毛便能触到男人的脸上,她看见景煜的眼眶红了,眼角泛着血丝恨恨地瞪着她。
心里忽然一软,沈知非闭上了眼睛,他是否……也在纠结、煎熬?
衣服被拨开的那一瞬间,沈知非心中苦涩地别过了头:“熄灯好不好。”
从前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这回没有如她的愿,那个看见她受一点委屈都不行的男人真的跟她渐行渐远了!
这晚的景煜格外暴戾,却又格外的压抑,整晚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沈知非觉得身体很痛,想要让他停一下,瘦削的手刚攀住男人的肩想要说什么,便无力地滑落了下去,无神的双眼眨了眨,终究抵不过意识的渐渐抽离,浅浅闭上了。
待男人发泄完死死抱住身下那具纤弱却又潮红的身体时,方感觉到了不对。
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撇着头露出一截修长脆弱的脖颈,颤抖着手拨开那青丝,只见女人紧闭的双眼和眼角未干的泪水。
“知非。”男人呆了呆,轻声喊了一句,似怕吵醒她一般。
那人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挂着泪珠的睫毛都没有颤上一颤。
景煜这才注意到女人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红痕和一身的狼藉,她像一件被撕碎的金缕衣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自己身下,无喜无悲。
这都是拜自己所赐。
男人忽然如鲠在喉,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沈知非醒来时,有些茫然,不知是何年,不知身在何处,就这么缓缓地转动眼珠子看看床顶的雕花,看看画着百鸟朝凤的屏风,最后视线收回,愣愣地看着帘钩上坠着的黄色流苏,一动也不动。
直到听荷唤她,方回了神。
“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听荷只差喜极而泣了,轻轻将人从床上扶起来,拿过软枕垫在她腰后,让她靠着。
“我怎么了?”沈知非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
“您……”这话让她一个奴婢如何说的出口。
沈知非见她一脸为难又心疼的样子,方想起昨晚的事,是了,是景煜。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孱弱,难不成是因为没有吃完饭的原因么。
“我饿了,有吃的么?”沈知非问。
“有有有,把粥端上来。”听荷朝外喊了一声,在外候着的婢子立马闻声而动。
许是真的饿了,闻着那淡淡的香味儿,沈知非忍不住舔了舔唇。
不一会儿一碗清粥便见了底,沈知非忍不住问:“还有么?”
“有有有。”听荷捣头如蒜,像极了看着挑食的孙子破天荒吃了两碗大米饭的奶奶,可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