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豪道:“沈总,咱们直接谈谈赔偿吧,蒋世杰一屁股坐坏了池少爷包的桌子,您看?”
沈宗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电话里没说清楚,早知道蒋世杰得罪的人是池宁他就不来了!让蒋世杰自己想办法去。
他妈的,晦气东西。
在别的地方得罪池宁就算了,在徐家豪这里得罪,还弄坏了徐老板喜欢的球桌,这不是逼着人站在池家那边吗?
现在好了,加钱拉拢徐家豪是不行了,他能花钱请徐家豪保持中立就谢天谢地了,“徐老板,这里是100万,是我眼光不行,没找好合作对象,冒犯您了,给您赔罪。”
徐家豪接过支票,看都没看,丢到一边。
沈宗泽一点儿不讨人喜欢,保镖鞋上的泥把球馆门口的小毯子踩脏了。
他面上不喜不怒,抽出柜台的抽屉,从里面摸出5颗100万的筹码。
五颗小金币一样的东西在柜台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他道:“沈总客气,这500你拿走,用空去澳省照顾我的生意,去之前好好料理一下身边的垃圾。”
沈宗泽摸不准徐家豪的注意。
这是站在他这边了吗?
100万换500万,而且还是贝者场的筹码,他甚至可以拿着这些东西去赢更多的现金。
这是示好?
只要他处理好蒋世杰就行?
池宁模模糊糊看懂了,沈宗泽看过来的时候,生闷气一样别开头。
秦珩欲言又止,徐家豪的处理太模棱两可,他也摸不准。
沈宗泽收了小金币,整理好领带,春风得意地走了。
池宁没有犹豫,走到徐家豪边上问:“徐哥,你要和沈宗泽合作吗?”
徐家豪诧异,“当然不了。我现在很中立的。”
池宁:?
是吗?可你刚才的态度不太像啊。
但中立就是不合作的意思,他懂,“好吧,那我就不叫我爸打扰你了。”
徐家豪:……
别人这么说可能是在欲擒故纵,但池宁这么说,应该是误会了。
他叹了口气,“但是我等会儿就不中立了,你回去跟你爸讲一下,回头找时间谈。”
沈家这个批样,走不长。
池家能养出池宁这样的,说明底气足,池阳估计和外面传的不一样,不会太差。
“真的?”池宁雀跃起来。
徐家豪又道:“我用沈宗泽的钱给你换个球桌,以后这第一个位置就给你留着。”
池宁:芜湖~
他想了想沈宗泽知道自己赔的钱反而被用来给对手的儿子提升打球体验之后的脸色,爽得差点笑出声。
秦珩回过味来了,徐家豪这是要表面上左右逢源,暗地里择善而从。
那500万的筹码是干嘛呢?
徐家豪打了个电话,对那边人道:“沈宗泽要是去那边照顾我们的生意,就好好照顾一下,好客些。”
照顾两个字加了重音。
秦珩:……
懂了,徐老板是要骗沈总的钱。
用500的筹码钓更大的鱼。
不用考虑了,他现在就可以拜干爹。
徐家豪手段了得。
池宁也想明白了,呼了口气。
蒋世杰肯定会被沈总迁怒,池家白捡好大一个便宜。
晚上十一点四十三。
秦珩下班,看向沙发上困得东倒西歪的人,“池宁?”
“嗯?”池宁迷糊着应了一声,恍惚道,“珩哥,不是叫你别来接我吗?”
秦珩呼吸一滞,“你叫我什么?”
池宁骤然清醒。
这里不是研究所!
“没什么。”池宁含糊应付过去,站起身给中介打完电话,转头对秦珩道,“走,去看房。”
年轻的中介正愁没业绩,一听有钱赚,匆匆从家里赶出来,带着老板进楼盘,介绍房子。
“咱们这个不是新楼盘,房屋的主人出国了,全权委托给我们。由于房子大,又要年租,已经快一年没人租了。”
池宁应了一声,看向已经开了灯的房子。
这是个联排的小复式,一共两层,一栋两户,大小上来说很适合做实验,冰箱电器一应俱全,客厅没沙发和电视,空旷通透,非常适合摆实验器材。
整个大厅只有门口鞋柜上的摆件没拿走。
他太困了,穿好鞋套后起身时没站稳,歪向鞋柜。手一撑,鞋柜顶端的陶瓷摆件就掉了下来。
中介站得远,根本来不及冲过去。
秦珩心里一紧,条件反射伸手捞住池宁的腰后退一步。
哪怕隔着薄薄的衬衫,也知道这腰多瘦。
池宁靠在秦珩臂弯里,手指抵着他手臂上紧绷起来的肌肉,听到一声短促沉稳的提醒:
“小心。”
第15章
“啪”,摆件掉在地上碎了。
中介大哥急急忙忙过来,想关心一下老板,凑近了之后又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只好蹲下来收拾碎掉的陶瓷摆件。
残片尖锐,秦珩拢着池宁的手指紧了紧,轻而易举地捏住了软肉,带着吓呆了似的人又往后退了些。
碎掉的陶瓷这么尖锐,扎伤怎么办?
池宁欲言又止,感觉自己要被滚烫的掌心焐化了。
怎么回事儿呢,秦珩的手掌为什么这么热?
不会是上火吧?
空气一时静谧,只剩下中介收拾碎片时的清脆碰撞声。
中介大哥慌得一批,生怕业绩和摆件一起碎了。
白天的时候池宁就来找过房子,那时他虽然觉得这个男生眼熟,但还是以“未成年不能租房”为由拒绝了。
回了售楼处才想起这是前段时间登过阳城八卦小报的池二少,不可能拿不出房租,顿时后悔不已。
本以为错过了机会,没想到刚到半夜池二少直接带了一个成年的来,足以见其租房之决心。
中介脑中,小少爷豪掷千金与恋人私奔的剧本逐渐成型。地上的残局收拾好后,剧情已经演到小情侣在别墅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房子你还要吗?”
“diudiudiu!”
中介的生意和电话铃一起响起来。
池宁吓了一跳,连忙钻出秦珩的保护范围,接起电话,“喂?”
秦珩捻了捻手指,接着攥成拳,揣进兜。
中介心里哦豁一声。
心道:好摸吧?是不是舍不得这个触感想攥起来保留一下?
池宁读懂了中介的调侃,腰间的热意霎时蔓延开,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反射性张口:“啊?”
池百川:……
“爸爸在问你,怎么还不回家?都快凌晨一点了,多危险啊。”
池宁:“哦?”这种肢体接触是两辈子以来最亲密的一回。
他有点宕机,还有点心虚,“在、在路上了。”
池百川:不是……你爸看上去很好骗是不是?
哪条路这么安静,一点车声都没有?
他打探:“今天去哪里玩的?玩这么久?”
“在球馆打球的。”池宁对着中介愈发揶揄的目光支支吾吾,“马、马上就回来了,挂了,爸爸再见。”
池百川惊讶:“哪家球馆这时候还没关——”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池百川的睡意消散了大半,看着空荡的家,顿时悲从中来。
大儿子为了家业在外演戏,今天刚大吵一架,被他蓄意赶出家门。小儿子忽然活泼,玩得乐不思蜀。漂亮老婆的事业心闪闪发光,独自在海外打拼,留他一人独守空闺。
寂寞。
池宁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把合同拿来看看,就这个房了。”
中介喜滋滋的,刚想摸笔就被拦住。
秦珩道:“再仔细看看。”
池宁不解,“看什么?不是挺好?”
秦珩叹气,带着池宁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对着中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