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祁被他挡了大半只露出了一点下巴,本就过分白皙的皮肤受到过度曝光,远看像颗闪闪发光的钻石一样。
越青染的手指轻抚着白得过分的一点下巴,目光莫名温柔缱绻。
“诶。你知道他和林泊知亲上了吗?”纪莱星凑近了点,像是真的是因为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带着求知欲发问。
越青染指尖一顿,语气平稳:“现在知道了。”
他想到在他面前的简令祁,在浴室换上他亲手准备好的衣服,平时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但闭上眼的时候却很乖,耳朵会红……很可爱。
那和人接吻的时候,耳朵肯定会更红……他想画下来。
越青染遗憾地轻叹口气——为自己错过那样极能激发他创作欲的画面而遗憾。
纪莱星眉梢微挑,笑道:“我其实最担心的就是时楸亦。你知道的,他这个人脾气太差了,对属于他的东西又总有种很强的占有欲。我才不想和他说这些,说不准就打起来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
越青染脸上是标准化的浅笑。
不找林泊知的原因他也知道。林泊知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会喜欢上一个beta,表现得极其拧巴……不过他倒真是好运啊,居然和简令祁亲了。
至于找上他的理由——
纪莱星不是自己都说了吗?以时楸亦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在追到人之后放手的。但他不一样,他是个瘸子。
瘸子在这类竞争上天然性的不占优势,因此产生的威胁不大。
越青染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得清清楚楚,他静静抬眼望着纪莱星,微笑着:“如果到时候我不放手呢?”
“那就分享啊,”纪莱星朝他伸出手,对于即将达成的合作很有把握,唇角漫上习惯性的戏谑随意,很不认真的态度,“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自然是两个人都满意才能达成了。”
越青染注视他几秒,扬唇,回握:“合作愉快。”
*
时楸亦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游戏手柄,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屏幕,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
游戏控制台上堆满了各种游戏机,玻璃橱窗里整齐摆放着一看就很炫酷的黑金色手办。
游戏音效开的很大,乍然混入了手机铃的声响,像是噪音一样响着。
时楸亦手上动作下意识一顿,如果屏幕上由他控制的小人能有心电图的话,这时候心跳也会一顿,接着心电图变成条直线。
紧张地抿了抿唇,后仰着伸脖子去看手机,即便游戏人物死了也没心思关注了。
简令祁才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没多久,这就给他打电话了吗?这也太快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拿起手机,然后扫过来电显示的人名,神色一滞,撇了下嘴。
按下接通键,随手扔到了一旁。
“喂?”
他一边重新拾起手柄,一边抽空应付。
“时楸亦?你自从回国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是吗?违纪多少次了要不要我来帮你数啊??啊?还留宿图书馆?家里床睡腻了想去当野人?我问你啊,图书馆和你搂搂抱抱的是谁?”
刚接通就一连串的输出时楸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听见最后一句。他抿了抿唇,想起当时的画面唇角一翘,有点扭捏的语气:“爸,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董事会的股东??我还能不知道?你还想瞒着我不成?说说吧,是你交往的对象?”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旋即想到了什么,语气温和了点,“我这个月确实扣了你的生活费,但也没必要到图书馆去……唉。”
时楸亦想起舞会交错的灯光下,简令祁微微拧着眉,神色冷淡咬着饼干,单薄的背陷在沙发里,脖颈红了一片……
——但是他说没亲上。
嘴巴有点红,像是被人含进去吮过……
——但是他说了,没亲上。
走的时候看起来也不太高兴……
——都说了,没亲上没亲上?
时楸亦按键的速度慢了下来,神思不属的,屏幕上的游戏小人又死了。
“喂?喂?你还在吗?你是不是又按了静音然后把手机扔别处去了??时楸亦??听得见吗?”
时楸亦垂着眼,把手机拿起来,面无表情地按了挂断,然后拨了另一个号。
“嘟嘟——”响了好半晌才接通。
“简令祁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骤然打断。
“你是谁?”
电话那边是个他从来没听过的陌生声音,刻意拉长了尾音,听着像是omega。
靠,现世报了。
时楸亦狠狠磨着牙,“我找简令祁。他在吗?”
“你找哥哥啊——”
还叫上哥哥了。
时楸亦唇角一点点压平,这是周末,简令祁是和哪个omega在同居吗?
电话那头的动静清晰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的电话吗?”
“哦对?哥哥你刚刚在洗澡,我看响了这么久就帮你接了。”
“嗯。”
手机成功被传到简令祁的手上。
清冷且辨识度极高的嗓音响起:“时楸亦?有事吗?”
夹杂着点摩擦的声音。
时楸亦忍不住地想七想八,越想越心凉,强行才抑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没什么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刚刚接电话的是谁?”
简令祁一边拿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拿着手机:“需要和你解释?”
苏其饮插好了吹风机的插头,兴冲冲绕到他身后。
暖风吹过头顶,简令祁偏了下头说:“不用。”
“不吹头会头疼,”苏其饮认真强调,想了想,皱着眉从他身后探近,“哥哥是不是在学校里也不吹头发?”
他头虚虚地搁在简令祁肩上,手撑着沙发,像是从后面抱住了他一样。
简令祁抿了下唇。
用干毛巾擦两下,再做会儿题头发自然就干了,也没必要非得用吹风机吧。
苏其饮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了,刚想说什么,简令祁就一脸严肃地说:“我在打电话。”
说这话时他一脸冷淡,和平常没两样,苏其饮却忍不住笑了笑。
他看了眼仍在通话中的界面,声音故意压在一个能听出压低但又刚好能让电话那头听见的音量:“那等打完电话再说吧,我来给哥哥吹头发。”
说完他又恰似不经意地嘟囔一句:“明明知道是休息时间还来打扰你,我觉得这个人……唉,算了不说了。”
时楸亦气笑了:“……你在家里还有个好弟弟啊?”
系统抢答:【这个我知道?花花你可以回答:是的,我是有一个弟弟。】
简令祁刚张了张嘴就听见了系统的话,迅速闭上了:【你叫我什么?】
系统是一个积极向上、努力充实自己的统:【我最近了解了下圣维埃的论坛,他们都这样喊你。我要向他们看齐。】
简令祁确实知道私底下有人这么叫他,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当他面这么喊。
哦不对,不是人,是人工智能。
【别这么叫我。】显得有点冷漠。
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但数据监测的波动显示,你听见这个称呼的第一反应是害羞,没有别的负面情绪。】
【不是。】
【就是?】
简令祁一字一句:【换个称呼。】
他收回思绪,淡声回答:“是我弟弟,亲生的。”
苏其饮晃动吹风机的手顿了片刻,总漾着蜜糖般甜蜜的双眸显得有些晦涩。
时楸亦明显松了口气。
“没事我就挂了。”
简令祁对于自己不上心的事一向冷漠得可以。
即便系统一再催促他抓住任何机会和f1搞好关系,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只要撮合乔榆和他们四个就好了,其它的联系就不需要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