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玉清瘦的脸颊一伏一伏,埋头狠吸,心里恶狠狠地念:红果?老子叫你红果!
温热的血液滑过喉管,他报复性地加重了齿间力道,满意地感受到身下躯体猛地一颤。
第84章 你这是畸形的爱啊!……
裴靖逸的枪都快压不住了,那美艳的大美人此刻正伏在他颈窝里连吸带咬,细密的小白牙撕扯着皮肉,湿漉漉的呼吸就在他颌下,这谁能顶得住?
顾怀玉哪管他死活,只顾着发泄积压的情绪,血腥味越浓他越兴奋,全然没把裴靖逸当个活人看。
裴靖逸干脆仰起脖子方便他的撕咬。
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一只手臂不着痕迹地环上那截柔韧的腰身,一寸寸往前带。
直到顾怀玉整个人都陷进他怀里,不自觉地坐在了他绷紧的大腿上。
顾怀玉在他脖颈上咬出好几道伤口,吸饱喝足,餍足地松开齿关。
九黎血的效力让他浑身血液奔涌,四肢百骸都烧起一股热流。
他眸色清亮得惊人,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明,满脑子都是方才议定的厢军收编事宜,甚至没察觉到自己还坐在裴靖逸腿上。
“裴度。”
他理所当然地开口,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厢军收编令一出,各地州府必有反弹。”
“募兵是个肥缺,里头牵扯的油水说不清楚——总得先杀几个典型,给这些贪心的州官长点记性。”
裴靖逸哪有心思谈公事,仰起的脖颈上圆圆的血痕斑驳,喉结在喘息中剧烈滚动:“相爷明鉴。”
顾怀玉指尖轻点在他紧绷的肩头,眸光虚虚落在远处,嗤笑一声:“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本相偏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活阎王。”
裴靖逸挺直腰全力克制向上顶胯的本能,血珠与渗出的汗混在一起,他都顾不上擦,眼眸里的浓郁深不见底,“相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些州官……”
他蓦然重重喘息一声,搂着腰的手不由自主将顾怀玉往下压,“自然逃不出相爷的手掌心。”
顾怀玉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这才注意到他隐忍到近乎狰狞的面容,以及腿下不容忽视的异样触感。
他瞳孔微缩,缓缓垂下视线——堂堂宰执竟这般跨坐在下官腿上已是荒唐,更遑论还被如此不干不净的东西靠着。
裴靖逸也不遮掩,直勾勾盯着他瞧,声音压得极低:“方才见到相爷指点江山便已情难自禁,相爷还像猫儿般舔我脖子,它就成这样了。”
议事堂里看似平静,背对着他们的铁鹰卫充耳不闻,收拾器具的仆役战战兢兢,进来收拾茶盏的杂役目不斜视,但这些人可都不是聋子。
顾怀玉不是头一回碰上这种阵仗,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恼意,随即从容不迫地直起身来。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微乱的衣袖,“裴将军辛苦了,本相现在神清气爽,倒是要多谢将军。”
裴靖逸低头嗅了嗅方才搂过他腰身的手掌,眼神直白得近乎冒犯:“下官不敢当,能为相爷分忧解乏,是我的福分。”
顾怀玉头也不抬地回到主座,端起一本奏折翻阅,“将军下去歇着吧。”
这翻脸无情的做派让裴靖逸低笑出声。
他拱手行礼时故意将腰胯往前顶了顶,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下官告退。”
说是告退却杵着不动,直到顾怀玉抬眼。
裴靖逸忽地抬手摁在颈侧渗血的牙印,他用沾了血的指腹缓缓抹过下唇,留下一道仿佛被红唇吻过的痕迹。
顾怀玉面无表情地举起奏折,将那道灼热的视线严严实实挡在纸页之后。
顾瑜啊顾瑜!你怎么能如此堕落,怎么能任由这个下流胚子三番两次玷污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经过各部半个月的连轴转,东征大计终于尘埃落定。
兵部与枢密院的先行部队已开赴并州,顾怀玉的车驾定于三日后启程。
此去少说也要一两载才能还朝。
京中诸事尽数交予元琢执掌,顾怀玉却始终悬着心——若是后方生乱,前线必受牵连。
借着给天子上课的由头,他将京城大小事务掰开揉碎,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楚。
崇政殿内静谧无声,偌大殿宇间只余他与元琢二人。
往常太傅为天子授课,自当垂手侍立,可到了顾怀玉这儿却反了过来——他肯屈尊指点已是天大的恩典。
元琢哪敢端坐,规规矩矩立在御案前,不敢稍有懈怠。
而顾怀玉斜倚在龙榻上,御案摊开的册子是他连夜所书,小楷密密麻麻记着各州府要事。
他指尖轻叩页脚,漫不经心道:“如今朝中虽都是我的人,但陛下不可尽信,这些官嘴里的话,能信五成已是难得,还须陛下亲自派人暗查。”
元琢抬起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朕明白。”
顾怀玉翻过一页册子,朱砂圈出的名字在宣纸上格外刺目。
他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这些漕运盐铁官都是我当初卖出去的。”
“圈出来都是贪得无厌的东西,我一时腾不出手料理。陛下寻个由头——”他指尖在脖颈处轻轻一划,“处理了吧。”
元琢已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少年天子,知这是顾怀玉在替自己立威,挺直腰背道:“朕必不负卿所托。”
顾怀玉挑眉看去,却见小畜生这次竟未躲闪,目光灼灼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合上册子往前一递,戏谑地问:“陛下为何一直盯着我?我脸上写字了不成?”
元琢双手接过册子,目光却仍黏在他脸上:“卿此去经年,朕这一两载都见不到……自然要多看几眼,将卿的模样刻在心上。”
顾怀玉心头微暖,毕竟他们之间有难以割舍的“父子情”,“陛下若是想我,写信便是。”
元琢却将册子紧紧地搂在胸前,摇头时冠冕纹丝不动,“一旦开战,驿路皆为军务所用,朕不能为一己私情,耽误军国大事。”
这倒真叫顾怀玉欣慰,总算有几分帝王气度,叫他也能放心把京城托付。
昨夜撰写册子熬到三更,此刻倦意上涌,他身子随意地往龙榻上一歪:“陛下先看册子,我小憩片刻,若有不解之处……”
话音未落他已掩唇打了个哈欠,“待我醒了再问。”
元琢轻手轻脚解下龙袍外衫,小心翼翼盖在他膝头:“春寒未消,卿当心着凉。”
这般“孝顺”作态让顾怀玉心头熨帖,他闭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伴着元琢翻阅册子的沙沙声,他呼吸渐渐绵长,在这九五之尊的龙榻上安然睡去。
元琢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心底前所未有地安静。
幼时顾怀玉教他识字讲书,累了便在他榻边小憩,
他也总是一边提笔写字,一边听着那呼吸声混着笔墨沙沙,觉得天塌下来也不怕。
如今榻上人睡得安稳,自己手里捧着那本册子,里面条分缕析、毫无保留地将京师权柄尽数托付。
元琢抚过力透纸背的字迹,一条一条细细记在心里。
更漏滴答作响,香炉袅袅清烟。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已斜照到御案一角。
元琢一条不落地将册子看完,顾怀玉还未醒来,脸侧枕着锦绣软枕,散乱的墨发遮住半边眉眼,只露出些许雪白的皮肤与艳色的唇。
他定定看了片刻,压低嗓音唤了句:“怀玉哥哥……”
顾怀玉睡得极沉,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半点没醒的意思。
元琢巴不得他在身边多睡会,索性屈膝蹲在龙榻边,手臂支着下巴静静地凝视。
龙榻本就不是睡觉的地方,顾怀玉睡得不太自在,长腿伸展不直,他迷蒙间翻了个身,小腿悬空搭在榻沿,原本盖在膝头的龙袍随之滑落在地。
元琢拾起龙袍正要重新为他盖上,目光却落在那双云纹官靴,他便顺势托起靴跟,指尖轻巧地解开绸缎系带。
顾怀玉鼻间倦懒地轻哼一声,竟配合地抬起脚踝,任由靴子被褪下。